落夕阁总共有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自然是众人玩乐的场所,第三层属于比较隐蔽的地方,当然这是对于普通客人而言的,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对落夕阁的第三层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今天文清禾他们,是无法进入第三层的。
文清禾按照一贯的套路进行了一番十分肤浅的分析,他认为落夕阁的第三层肯定隐藏着重大秘密,不然在第二层至第三层之间的楼层间,戒备那么森严是在挡什么。
此处不但云集了各地商旅人士,江湖上的各路走南闯北的英雄好汉也汇集其间,一层与二层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样看去,这落夕阁与普通酒楼并无多大区别。
众人在店中小二的带领下,走进了二层的一件雅室中,安排着诸位坐定,小二退下,关了门,也是很神奇,外面嘈杂喧闹,这门一关,立即将外面的气氛隔绝,恍若遁入另一个澄明安静的时空中。
除此以外,这间雅室面向西方,正值傍晚日落时分,夕阳倾洒,整个房间铺满了橙黄的色彩,好似这里就是由柔柔的夕照所建,置身其中,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柔情。
文清禾起身走到窗前,抱剑倚在旁边,看着西北这份熟悉的日落之景,感慨道:“这么好的风景,做点风花雪月的事情倒真是绝配啊!”
许令仪站在她身后侧,闻言后笑着说道:“小禾所说的风花雪月之事,具体指哪些呢?”
文清禾没有回头,一直望着远处越来越昏黄的夕阳,回道:“比如写写诗、弹弹琴、与好友出游赏玩夕照之景,在此时做,都是极为风雅之事了。”
说完随即转身,忽然问许令仪:“如果今日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哥哥会选择谁陪你做这番风雅之事?”
许令仪闻言,朝窗外望了望,满含深意的笑了笑,眼神中是溢满无尽的温柔,好似此时他看到的对面,就站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般,只听他缓缓道:“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每个人都希望可以让最爱的那个人陪自己做完这世间所有的风雅之事。”
文清禾看到许令仪这般神情,想起了出发会州前一晚时发生的事情,那时有那么多的姑娘站在许家别院要求许令仪出去给她们一个交代,众人口中的许家公子,似乎也是一个好色淫荡之徒,但是,文清禾不相信。
她不相信许令仪好色,并非因为他是筝儿的哥哥,而是出于她自己对许令仪的敬佩,这么久的相处,她能感受到许令仪作为哥哥的责任感,同时也感受到他对恋人的绝对痴情。
在赶往会州的一路上,文清禾联系许焕的事情,大概明白了许令仪好色之徒扬名在外的原因了。
是人所说的好色淫荡,说的都是许焕,许令仪只不过为他背了这个锅,这其中的原因,文清禾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许令仪要自毁名声去保护一个真正的好色之徒呢。
许令仪说完便回到桌前坐下,文清禾跟着走了过去,其余人在房间里转悠着欣赏房间摆设或者所挂书画等。
两人坐在桌前,文清禾接过许令仪递来的茶杯,笑道:“哥哥不是好色之人对不对?”
许令仪轻笑,只是这笑声中竟满含欣慰,道:“小禾既然已经知晓,为何还要问为兄?”
文清禾:“经本人确认才有真实性嘛!那哥哥......你故意包庇许焕,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令仪将查摆凑到嘴边准备喝,听见文清禾这么问,顿住。她缓缓抬眼看向虚空,似是神思着什么事情,良久后,说道:“日后再告诉你。”说着环顾了一下房间,继续道:“今日有诸多不便!”
文清禾也只好作罢。
“你们快来看,这里有字!”突然文泽荣站在一处墙壁前兴奋的喊道。
众人闻言,纷纷凑了过去。
只见文泽荣掀开那面墙壁上刮得字画,自己钻进字画后面,趴在墙壁前研究着什么,注意到众人都站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立即解释道:“这里有字,我看到了许韬前辈的名字!”
原来这面墙壁上,被来来往往的客人题词提到使得整面墙面目全非,为了在重新布置房间时省些钱,便买来中等个字画挂在上面,以掩饰曾经诗兴大发时积累而成的尴尬。
文清禾和许令仪听见文泽荣提到了爷爷的名字,立即上前,小心掀起字画,一同钻进字画之后,近距离的观察着写于墙壁上的诗词文句。
其中有一句这样写:“霞坠平野罗绮枕,十方天地揽星河。”落款出署名:何煦。
离这句不远的上方,写着:“东京归魂记梦别,艽野行客祈身乐。”的词句,后面署名:许韬。
许令仪看着这两句话说道:“想不到,爷爷曾与何前辈,竟也来过这落夕阁。”
文清禾接道:“而且巧合的是,我们进来的,也是这个房间。”
许令仪叹道:“是啊,太巧了!”
文清禾:“可我从不信什么巧合,所有的偶然中蕴含着必然,落夕阁这么大,再巧也不会这么巧!”
说完转身轻轻掀开字画,走了出来,且径直走到江艽面前,直言道:“江公子在预定这间雅室之前,可有提想这里提过什么要求?”
对文清禾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江艽虽满含迷惑,但依旧一五一十的给她解释,但是态度依旧慵懒:“在下并未提任何要求,我只派人拿着定金按照媚园的规定要一间雅室,其余的事情媚园这里会自行安排。”
文清禾继续道:“虽说一切都可用都是巧合来敷衍解释,但我从不信什么巧合,这间雅室,是有人故意安排给我们的。”
江艽闻言轻笑一声,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幽幽的说道:“文姑娘,你太看得起江某了,我一介布料商人,还没有任何资格对媚园提要求,至于你说的巧合,也确实不是什么真的巧合。”
说着看了一眼文清禾手里的湛卢剑,懒懒的说道:“姑娘手里的剑,一般人不认识到也罢了,但在媚园做工的人可都认识,遑论媚园的管理者。”
众人闻言皆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同,李元旭说道:“许是我们在进门时有人认出了湛卢剑,于是将我们安排在这间雅室中。”
李元旭说完后,江艽单手撑在桌上,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脑袋,对文清禾说道:“想问题,记得多用用这里!”
文清禾:“......好吧,算你说的有理!”
“许前辈与何前辈,在这里提词两句,到底是何意呢?”霍义行抱臂靠在另一侧窗前,凝眸看着字画,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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