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文件挑起女孩的下巴,蔚蓝色的眼眸里尽是上位者的强势和不容抗拒,就像在说换玩具一样简单。
对于他而言,什么都是可以用金钱和物品衡量的,沈染也是。
沈染别开脸,被文件的侧棱划伤了脸,只觉得刺痛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避开他的碰触。
她的态度落在男人眼里是明明白白的挑衅,霍连爵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变得阴沉沉的。
“爵少,宠物也有选择主人的权利不是吗,而我就不会选择你”,她的声音平淡如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她的话明显挑起了霍连爵还未收敛的暴戾,这女人明明纤细柔弱的一捏就能碎在掌心里,偏偏长了一身让人不爽的倒刺,让他想要打破她一向的平静淡漠。
霍连爵冷笑,“是吗,那你可不要后悔。”
笑容,在阳光下森寒。
她侧耳听到男人拍手的声音,紧接着好几个人将她从地上粗鲁的拖起来,丢进一个脚底下是铁的地方。
紧接着那人扯掉了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可是她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手指在四处胡乱的摸索,伴随一声上锁的声音,沈染才明白自己被关进了一个铁制的笼子里。
手指所触及的地方都是晒的发烫的铁,每一根铁柱子都有拳头那么粗,只要一碰就好像能把人燎伤了一样。
沈染缩在角落里,她不明白霍连爵到底想要做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羞辱她,随着耳边响起的一声凶兽的低吼,她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心,一下子坠到了海底,看不到丝毫光亮。
这样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无数个在狩猎场的日夜,她都是在饿极了的凶兽的低吼声中度过的。
霍连爵躺在椅子上,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铁笼子里的那场即将上演的人兽大战。
沈染小心的挪动身体,她感觉的到有一双盯紧猎物一样的眼睛在顶盯着她,那只凶兽在试探性的朝她走来,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可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看台上,男人摇晃着一杯红酒,底下的对峙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只是……
他蹙眉,目光掠过女孩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眸以及四处试探的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看不见?”
身侧的助手颔首,顺着男人的视线落在那个单薄的女孩身上,笼子里她面无表情,浑身紧绷着随时准备应战,只是那双眼睛的确没有焦距。
“爵少,沈小姐好像真的看不到东西。”
之前沈染的眼睛已经是被黑布蒙上的,把她送进去笼子的时候才摘掉黑布,若不是霍连爵突然问了一句,他也没有太留意。
一个瞎子女人和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厮杀,他可以想象到接下来将发生什么血腥的一幕。
不过,爵少这么讨厌这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霍连爵得到肯定的回复,蔚蓝色的眼眸微闪,连手上的红酒都僵在半空。
如果她一开始利用自己看不见的弱势,求他原谅,说不定他会大发慈悲的饶她一条小命,只是到现在这个女人都没有说一个字。
“沈染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霍连爵薄唇轻启,虽是松口了,但吐出的字眼没有丝毫的善意。
沈染没有说话,甚至佯装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阳光下,女孩的皮肤白得像是能发光,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妆容,却美的不可方物。
她将栗色的及腰长卷发绑在脑后,全身心的感受那个庞然大物的动向,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跪下,即便是死。
而助手则是诧异的看了眼霍连爵,对于他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觉得是自己产生的幻听,活这么大,头一次见男人给一个人生机。
向来,他都是没有善良可言的。
终于,那个猛兽动了,在老虎找准时机扑向女人的那一刻,霍连爵闭上了眼睛,手上的红酒洒了出来,一滴一滴的猩红的血液,落在他的手背。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老虎的嘶叫声,整个笼子晃荡了一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霍连爵掀开眼眸,意料之外的没看到女人惨死的一面,只见沈染捉住老虎的前爪,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反转,随后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又快速一脚踢出,老虎就像风中败叶般抛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后嘶吼的痛叫。
她身上的血沿着衣服滴落,脸上,胳膊上,腿上,露出的地方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老虎的。
沈染立在原地,明明是盛夏时节,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冷漠气息,却让人后背生凉。
助手撑大的眼睛几乎要跳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幕,一个弱不经风眼睛瞎了的女人居然可以一招制服一只老虎!
刚才他都已经做好要给沈染收尸的准备了!
沈染很庆幸这是一只还没有成年的老虎,庆幸自己在狩猎场磨砺那一百多天清楚的摸清这种凶兽的死穴,否则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一只老虎抗衡。
身体摇摇欲坠,女孩单膝跪地,脸上的汗渍沿着脸侧落下来,就在她刚刚松懈的一秒钟,她的大腿被老虎咬住!
那只老虎似乎看得出她看不见,刻意绕到她身后,给她致命一击。
沈染咬紧了牙关,痛的撕心裂肺,可摸到地方的一个刀片之后狠厉滑下去,浓郁的血溅了她一脸,一身。
腿上的咬合力骤然松了,她倒地不起,冷意弥漫到她的四肢。
这次,她的力气透支了,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霍连爵命人打开笼子,半蹲下身体看着狼狈不堪的女人,她大腿上的咬伤触目惊心,可是她连一句痛都没有说。
而躺在女孩身侧的老虎脖子上露出的血肉更是让人心惊,几乎当场老虎就已经断气了。
“你是瞎子,还是哑巴,求我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这辈子……都不会求你。”
霍连爵低笑,“疯子。”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辽远,所有的痛感和疲惫席卷而来,催使着她陷入一团无穷无尽的黑暗与荒芜。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她似乎在梦里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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