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雨姗也不生气:“随你好了,我就喜欢你这书呆子书卷气十足的傻样,与那些张口生意开口钞票的恶俗男人相比,你简直就像一个刚从世外桃源那一方净土归来的儒雅书生,蛮纯蛮可爱的。”
司徒雨姗的溢美之辞让莫其鸣迅即脸红起来,双颊就像那开满灼灼桃花的世外桃源。
这次采访的第二天,一篇清秀隽永的特写就在《海都日报》头版显要位置隆重登场。
因了这段“师生缘”,司徒雨姗与莫其鸣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司徒雨姗与莫其鸣在食堂吃饭相遇时聊上一阵,有时司徒雨姗送一两册畅销新书给莫其鸣看,有时她问莫其鸣要发表他新作的文学杂志看……
正当莫其鸣还想找个机会与司徒雨姗再续“师生缘”,跟她一同去对海都市文坛的领军人物即海都市作家协会主席作个专访之时,没过多久的一天上午,司马嫣然突然跑到《海都日报》文艺副刊部来与莫其鸣话别,她说刚刚办好调往南方一家主流大报的手续,下午就要赶飞机。
这突如其来的告别让莫其鸣一楞,反应过来之后,忙说要请司徒雨姗吃餐饭,为她饯行。
司徒雨姗微微一笑,说其实临行前蛮想与你这书呆子边悠悠聚餐边依依话别;但是南方那边催促得紧,说最好明天报到;所以中午自然要与父母聚餐,老爸老妈委实难分难舍,但我不愿在大树底下乘凉,我要飞到南方那一方热土去开创自己的新天地。
莫其鸣赶紧从办公桌里掏出那支在市里一次征文比赛中获奖作为奖品的派克金笔,郑重地递给司徒雨姗:“作为一个学生,我只有这支在征文比赛中获奖的派克金笔才勉强送得出手啦,算是一份小小心意吧,请你笑纳。”
没想到司徒雨姗也变戏法似地从绅包里掏出一个男装精美手表,送给莫其鸣:“这也是我在市里一个新闻奖的获奖所得,你可要收下,礼尚往来吧。”
莫其鸣把司徒雨姗一直送到报社停车场,司徒雨姗打开车门,临上车时,突然飞快她在莫其鸣脸颊上吻了一下,留下一句:“书呆子,虽然从此天各一方,但是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守相望……”
莫其鸣在海都日报实习的日子里,忙碌而充实,莫其鸣沉醉于其乐无穷的实习日子里面。
这天晚上八点多,莫其鸣正在办公室自得其乐地加班,他忽然接到孔茹莲的来电:“其鸣,你很忙吗?看样子你比《海都日报》的总编辑还忙呢?”
莫其鸣有点纳闷:“茹莲,看样子你蛮有闲情逸致呢,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幽默开起了玩笑啊?”
孔茹莲的口吻和语气让莫其鸣听起来有些异乎寻常:“莫作家,是你蛮有闲情逸致吧?这时候你身边有海都市那白富美女记者陪伴而迷醉了吧?你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莫其鸣这才听出孔茹莲的话语里分明是充满醋意,莫其鸣心中暗想:孔茹莲远在下面的地级市报社实习,他是从哪里听到海都市白富美女记者的事呢?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呢?孔茹莲的生日吗?分明不是啊;情人节吗,也压根就不是呢。
莫其鸣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他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茹莲,今天是你获什么大奖的日子?值得大加庆祝一番?或者是你写了一篇什么好稿子,值得庆贺一下?还有,你从哪听到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什么海都市白富美女记者陪伴的事,那压根就是子虚乌有,你可别轻信,咱压根就不是拈花惹草的人。”
孔茹莲气不打一处来地回应道:“莫其鸣,枉我孔茹莲那么相信你,一开始听大学里有人打电话透露消息说你攀上了什么海都市白富美女记者的高枝,我孔茹莲原本还不相信,现在可是想不相信也不可能了,你连我们俩相爱两周年的纪念日都忘到爪哇国去了,好了,就这样吧,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了,你赶紧去忙着与你那白富美女记者女朋友花前月下幽会厮混吧!”
莫其鸣赶紧回拨孔茹莲的手机,想向她解释清楚司徒雨姗的事纯粹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压根就不是孔茹莲所相像的那样,而且司徒雨姗已经离开海都市远走高飞了,那分明就是俞子坚那家伙造谣生事,挑拨离间嘛!
可是,任凭莫其鸣一再拨打,孔茹莲的手机却总是提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压根就打不通。
莫其鸣尽管急得不行,可是远隔好几百公里,他也只能干瞪眼。
莫其鸣心想也怪他自己在《海都日报》认真实习一忙碌起来,他与孔茹莲相爱两周年的纪念日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孔茹莲可能也就一时意气用事而关了手机,明天等她一消气,他与孔茹莲就和好如初了。
第二天凌晨,莫其鸣再拨打孔茹莲的电话,一方面想哄孔茹莲开心,另一方面也打算向孔茹莲详细解释一番他与司徒雨姗的事。
孔茹莲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仍然无人接听,莫其鸣三番五次拨打,最后终于有人接听了;可是接听手机的人却孔茹莲,而是孟山风:“其……其鸣,茹……茹莲,她……她昨天晚上说心情不好,非得拉着我孟山风一起去酒吧喝酒,后……后来,两个人都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茹……茹莲,她……还在休息……”
“啪!”地一声,莫其鸣的手机突然掉到了地下,他即使用脚趾头都相像得出来,昨天晚上因为误会而为情所困的孔茹莲与孟山风一起大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莫其鸣知道他与孔茹莲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深深相恋时的那美好时光了……
时光流逝,如电疾飞,转瞬之间,已到毕业季。
毕业时,莫其鸣虽然渴望留在《海都日报》副刊部,但是这对于他这样来自遥远小山村的屌丝来说谈何容易,莫其鸣于是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海都日报》。
为了赢得竞争优势而能在海都市有一席之地,后来莫其鸣选择了留在海都大学攻读研究生。
可是,还有一个消息却令莫其鸣那喜悦之心倏然从沸点降到冰点……听孟山风说孔茹莲毅然放弃了先前分回她家乡所在城市的设想,而是打算到沿海城市雨海县去。
正当莫其鸣对孔茹莲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听得孟山风嚅嚅嗫嗫地说孔茹莲挥别家乡县而选择雨海县是随他孟山风一起。
莫其鸣中忽地攥住孟山风的衣领:“你这撒旦,竟然忍心把茹莲拐到与你一起,你这浑蛋,你这人渣,放过她吧!”
“其鸣,你,你有所不知,我,我和茹莲在实习期间好上了,就在她那次生病住院我一直请假长期照料的时候,茹莲兴许开始是出于感激之心,但后来一次醉酒……又兴许是日久见真情吧;这次毕业我反复劝她分回她家乡所在城市去;可是她知道我分不到那里,于是只好选择雨海县,与我同行。”孟山风脸一红,颈一缩,“我,我真是愧对茹莲,我,我真浑,真不该拖累茹莲!”
莫其鸣听罢这话,手缓缓松了开来,人也随即瘫软下来:“你,你,我,我,她,她……”平素口齿伶俐的莫其鸣此刻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孟山风轻轻扶起莫其鸣:“其鸣,我理解你对茹莲的一片好心;我虽然不才,但我发誓会尽力让她上好日子,请你放心吧。”
莫其鸣想想孔茹莲,也对比孟山风,总是觉得一朵红玫瑰插在一堆黑粪团上。
就这样,“方天鹅”随“巴蛤蟆”飘到了远离家乡的雨海县的一所中学,后来两人又刻苦学习公务员考试书箱,终于双双考上了公务员,孟山风竟然在雨海县混得风生水起……
莫其鸣想想孟山风在雨海县如今都已经是风生水起,那可真是意气风发,这倒是应了那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莫其鸣此时此刻望着在小老板面前颐指气使的孟山风,不禁对比起他当天上午到雨海县求见孟山风时的情景。
一出火车站,雨海县的火艳阳就热情似火地亲吻起莫其鸣那张清癯的“马脸”来。
莫其鸣略略扶了扶眼镜,细细地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座富得流油的沿海县市,一幢幢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的光芒却毫不留情地直刺他的双眸,令他微微有些头晕目眩。
此时此刻,莫其鸣心中暗想:“嗬,这繁华雨海县似乎对我并不感冒,但愿《雨海日报》会张开双臂笑迎我,好歹在全省一流名校海都大学浸过七年,在全省小有名气名的《海都日报》实习过一段时间,在该报文艺副刊部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又有红红封皮的硕士毕业证和学位证职称证揣在兜里,莫非怵它个县级报《雨海日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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