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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九文学 > 父皇!请称朕为太子! > 第 11章 茂陵异相
 
汉武帝刘彻命各郡国举贤良方正,又明确“凡是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学”皆不得用。

申不害、商鞅、韩非是法家,苏秦张仪是纵横家。

刘彻不要法家、纵横家之说,全因为,朝中的这类人才太多了!

桑弘羊就是其一,其出身商雒,精于商道,雒阳少年除了善于经商外,还都以佩六国相印的老乡苏秦为偶像。

卜式出身贫寒,自小牧羊,历任诸职,南越吕嘉乱时,还以其子随军,可谓是深谙民间疾苦。

桑弘羊为朝廷经济最大臣,卜式则更像是民办企业家风格,两人的治国经济理念注定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因势利导,朝廷不重利,税收何来?没有税收,又如何再反哺天下?”

“民不可起争心,”卜式改跪为跽,据理力争,“让他们都知道海运甚广,只怕地都没人去种了!没人种地,我看到时候又如何海运?!”

桑弘羊偷偷看了陛下一眼,

见陛下没有动怒的意思,忍不住用眼睛狠狠瞪向卜式,

一是朝廷主导,一是市场主导,只看刘据是要倒向那一头,但全没有说,一头压住另一头,多是不同比例混在一起,只有轻重之分。

桑弘羊有他的道理,或者说,桑弘羊就是代表刘据的意志,

而卜式也说得也不是无的放矢,海运的利益太大了,印度人喜糖,只要把装满一小船科馆精制的白糖,安稳运到印度,所带来的利润,就足以让人财富自由,

有这生意门道,谁还想着苦兮兮种地啊?

卜式也在心中叫苦,

他明着针对桑弘羊,实则是向桑弘羊背后的陛下谏言,

绕来绕去,就弄了这么一出。

刘据看向卜式,

“爱卿。”

“微臣在。”

“海运的重利就在那,就算朝廷再提重农,不想种地的人,心也早不在那了。”

卜式沉默。

陛下所言极是。

农民没了种地的心思,其实与朝廷重什么关系不大,怪只怪出现了一个更暴利的产业,老百姓就简单心思,能吃饱过好就行!

沿海全被大汉水军打开,绕去印度的水路,沿途有汉军保驾护航,安全得很,沿海渔民都挣飞了,内地农民能不眼馋吗?

“此事根节不在此....”

卜式瞳孔猛缩,

刘据抬手,分别给二人,盛了一碗汤、一碗饭,

“卜大人,只吃饭不喝汤。”

“桑大人,只喝汤不吃饭。”

这次刘据亲自帮他们把饭泡在汤里,各推到两人面前,

“朕早就告诉你了,这汤要泡饭吃。”

...........

张府

张汤暗通淮南王被处死,其府邸被刘据买下,后又送还给了张贺、张安世兄弟。

兄弟二人现皆为汉廷尉,比亲审昭平君案的杜延年官长一级,三人都以御史大夫为目标,尚不知谁先谁后。

府内早被张贺兄弟收拾规整,

传来觥筹交错声,

“窦大哥!你今夜就住在这吧!”

窦富哈哈大笑,

“我不住这,还能上哪去住?”

这三人都是随太子未央宫政变的核心人物,关系甚密。

“好!窦大哥,你这次要待上一月吧!”

张贺脸上也少有的现出喜悦。

“此次上京,见了陛下后,就要回去了,待不上两日,右扶风还有一堆事等我回去呢。”

“这么急?”

张安世皱眉问道。

窦富满脸干劲,激动道,

“能不急吗?这秋天过去,再一冬,明年开春就要上计了,实话告诉你们,这次我要让右扶风成为天下诸郡第一!”

听着窦富的豪言壮志,张贺和张安世对视一眼,张贺开口道,

“窦大哥,这么有信心?现在的上计可不止税收了,耕地、养老孤独、助幼资学、农田水利...等等,这可都是上计内容,你要争第一可不容易,现在最有希望的是卜式那河东郡。”

自刘据推行考成法后,又于地方以族望治郡,将地方事务包办出去,大汉各郡县开始飞速发展,

其治法,更近于汉初的休养生息,但却不是无为而治,帝刘据以各省上计科目为升降赏罚的最硬标准,地方官员干得好了,便可进京当官,

这让各郡县之间也成了竞争对手,都卯足了劲的要发展。

其中咬得最死的两郡,

就是右扶风和河南郡。

听到卜式的名字,窦富脸上一黯,

丧气道,

“行了,不提这事了。”

张安世眨巴小眼睛,东瞅瞅西望望,压低声音问道,

“他呢?”

张贺神情肃穆,

这个“他”,就是陛下的弟弟,陈弈。

窦富挠挠头,忍不住笑道,

“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哪呢?本来我要带着他走商路,想着以后把窦家也交给他算了...”

听到这,张贺忍不住惊道,

“他姓陈啊!”

“再改回姓窦不就得了,反正是窦家的种。”

张安世在心中暗道,

窦大哥对陈阿娇可真够意思啊!

窦富脸上闪出更浓的笑意,

“那小子有种,不喜欢这个,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什么要走遍天下,把每处名山名水,都写在书上。”

众人脸上不由现出神往。

人生真正开始的时刻,是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刻。

陈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很明显,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甘泉宫

刘彻负手翩翩坐在苑内,赏月喝酒,

正准备吟诗赋一首时,

庄青翟面露凝重神色,匆匆行来,

“陛下!”

“何事?”

“听茂陵试挖太后陵的工匠所言,往下挖三丈,再不出土了,反倒是出了深黑色的灰,工匠以为有异,再不敢挖了!”

刘彻面色有些古怪,

“你说不见土了,反倒是深色的灰?”

“是。”

如此异兆,让庄青翟浑身不自在。

确认过后,刘彻腾得坐起来,

“去把东方朔叫来!就算他睡着了,也把他给拉起来!”

庄青翟不明白,

“陛下,这事叫东方朔有什么用?”

刘彻冷笑,

“叫他有什么用?他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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