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傻愣愣地,目视着地上的那坨屎,似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挣扎。
半响,他捏着鼻子,又尝试着靠近上去......
“呕......呕!不行,还是太臭了呕!”
喉咙一阵痉挛,他又是偏头干呕了好几下,这坨物事对他而言,实在是难以下咽。
但他是只狗......
狗不吃屎,还能能吃什么?
陆羽不知道,在他认为,狗就应该吃屎的只是......
只是这个味道,真的是太重口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到底是一狠心,就把这坨吞掉的时候,上官凝霜走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
“呃......汪!我肚子饿了,我想吃屎!”
......
上官凝霜的一张俏脸,冷得能剐下一层寒霜。
陆羽被盯得一阵心惊肉跳,心虚而苦恼地道,“你别老这么盯着我,我是一只狗,我不吃屎,我,我吃什么啊!”
“谁说狗一定要吃屎?”
“我......不是吃屎的狗?”陆羽苦恼地挠了挠头,显然一时间难以理解这个问题,“那我是什么狗啊?”
“从今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说完,上官凝霜似是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又转身走了出去。
陆羽一脸的莫名其妙,当他的视线再触及到地上的那坨物事,不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地道,“真走运,吓死我了......喂,你等等我!汪汪!”
他又四肢并用,追了上去。
“站起来!”
“不能,你有见过站起来走路的狗?”
“我也没见过没有尾巴的狗。”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对了,你是不是我的主人?”
“......是。”
“主人,你怎么称呼?”
......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沿着大河的下游走。
如此,走了大半天以后,也已临近傍晚,而在前方的几里之外,居然看到了袅袅炊烟。
炊烟这东西,在世俗界再常见不过,可是在修行界能看到,往往就是误入了世俗界。
原本上官凝霜的打算,是沿着大河下游跋涉,而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为了避人而特意绕开。
再接近了些,一座不大的村庄,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村口,有一条正冲着村碑岔开腿撒尿的老黄狗。
“咦?大兄弟,我想问你个事......汪汪!”
陆羽一见这条老黄狗,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吐着舌头撒腿小跑过去。
只是他还没跑出几步,那条老黄狗就夹着尾巴逃了,还不忘回头警戒地看了一眼这个神经病。
陆羽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上官凝霜身后,一同进了村中。
由于上官凝霜和陆羽的穿着,对于此地的居民来说,显得比较另类,所以还未接近,远远地就避开一边,仿佛是不想与之发生太多的交集。
在差不多穿过村子之时,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这村尾,有一处牛栏,关着一头耕牛,它也刚结束一日的辛劳,正在悠哉悠哉地反刍,咀嚼。
牛栏不远,有一座不大,用竹子搭建的屋子,一个老汉坐在门前,闷头抽着旱烟。
上官凝霜停了下来,望向门前老汉。
陆羽则是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头牛身上,因为那头牛的犄角,长得异常粗硕。
“主人,那只又是什么......”
此时,上官凝霜正打量着老汉。
这一路走来,陆羽问她的问题都已数不胜数,所以她再是沉稳,也感到了不耐,“那是你爹。”
说完,她就走向了老汉。
陆羽却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抖。
再望向那头耕牛的时候,满眼都是深深的震惊且不可思议。
上官凝霜走到老汉面前,并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沉默不语地盯着老汉那张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
老汉吧嗒一下点着烟斗上的烟丝,抬头笑道,“小女娃,你不是这里的人?”
上官凝霜摇了摇头。
“游山玩水?”老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云雾缭绕中,他也呵呵笑道,“南疆虽说风景秀丽,却不是游玩的好地方。”
“听说南疆有医门,专治疑难杂症,我想带他去看看,脑子还有没有得治。”
上官凝霜瞥了一眼,此刻正朝着牛栏迟疑走近的陆羽。
“坐坐?”老汉笑道。
上官凝霜也不客气,坐在了门沿上,或许她有求于人,眼下却是变得好说话。
老汉并不着急说,而是抓起了摆在身侧的酒坛,然后往一边的酒碗里倒了一碗酒。
他举起酒碗,微微前伸,又笑了笑,这是在示意上官凝霜要不要喝一点。
后者只是取下酒葫芦,拔开酒塞灌了一口。
老汉一饮而尽,望着陆羽说道,“疑难杂症,南疆医者确实善于医病,不过你这朋友神志不清,伤及神魂,一般的医者却治不了这个病。”
“所以我来问你。”
“呵呵,南疆那么大,恐怕懂得治这个病的人,估计也是没有几个。”
“那么长话短说,谁会治?”
放下酒碗,老汉又叼起烟斗,用打火石啪嗒几下点着烟丝,吞吐了几口。
“唐门,南疆宗派之首,或许对你朋友的病有办法。”
“唐门?那好像不是个好地方。”上官凝霜的脸色微微一冷。
“小女娃,我老人家不坑你,他们虽然不是医门中人,却是用毒天下第一,其中不乏针对神魂之毒。”老汉笑笑,又道,“我看你这小女娃面相讨喜,绝非险恶之人,我才予你指点两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另一头。
刚刚从极度震惊之中,勉强平复下来的陆羽,此时,已经走到耕牛面前傻站了少倾。
他望着眼前的这头耕牛,脸上尽是纠结之色。
半响,他苦恼地挠了挠头,才不确定地小声问道,“......爹......爹?你真是我爹?”
“吽~!”耕牛甩了个大尾巴。
“爹啊,你怎么是一头牛呢!”难以接受现实的陆羽,顿时悲恸高呼。
或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动了之前藏在牛栏角落里的一只老母鸡。
它“扑腾”一下,不偏不巧就飞上了耕牛的背脊,“咯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宛似对陆羽这个贸访者充满了敌意。
陆羽又是狠狠地愣了愣,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
“......咦?这位夫人,我看你好眼熟,难,难道你是我......娘?”
“咯咯咯咯......”
陆羽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到不解,再到惊愕,再到之后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我爹是只牛,我妈是只小母鸡......啊?”陆羽哭丧着脸,不解地道,“这关系好复杂,好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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