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办法了……”
“这碗饭只能我晚上自己吃了。”
陈九歌嘴里哼着小曲，端着饭碗，步入院中。
然后，他便看到小福还站在院子中央，右手平举着菜刀。
由于长时间举刀，她的胳膊有些下垂，没有最开始那么标准。
但小福依旧咬牙坚持着。
精雕玉琢般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
她噘着小嘴，眼神坚定。
陈九歌看着小福举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想了想。
陈九歌走到小福面前，劝说道：“小福，别举了。”
“给小莲姐服个软，这事就算过去了。”
“九哥帮你留了一碗饭，这么久了，你也饿了……”
“好端端的，你和她置什么气呀。”
陈九歌劝说小福。
小福面不改色，她咬着牙，娇声说道：“九哥你走开！”
“我一会数乱了。”
“一千九百二、一千九百三、一千九百四……”
小福一边举刀，一边小声数着数字。
陈九歌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到小福坚定的眼神，心中忽然升出一股敬意。
“好吧，你加油。”
陈九歌不再多说。
他在这个年仅六岁的妹妹身上，见到了一种执拗的倔强。
这让陈九歌心里有些惭愧。
在某些方面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呼……”
“管他的呢。”
“反正我不学武，那么累，傻子才学。”
陈九歌深吸一口气，嘴里小声嘀咕几句，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盘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运转心法修炼内力的陈武睁开双眸。
他一脸坚毅平静，看向门口：“进。”
房门打开，陈毅走了进来。
“六哥。”陈武喊道。
陈毅点了点头。
他打量了陈武两眼，笑道：“小武，你晕血的病还没好，你怎么敢走镖的啊？”
陈武停下运功，从床上跃下。
“走镖里有老镖师，遇到山贼恶霸，都是他们出面。”
“基本上很少动手。”
“我走镖就凑凑热闹。”陈武笑着说道。
育婴堂里的孩子中，除了小莲、小灵、大明，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去走镖了。
陈毅笑着摇了摇头：“要是真动起手来。”
“你见血就晕。”
“再把小命丢了。”
陈武挠了挠头，只是笑笑。
去年，他从南挑到北，都是擂台战。
只分胜负，不分生死。
他下手也很有分寸，很少会把人打吐血。
就算有人吐血了，他也会第一时间扭过头去。
因此，他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晕血倒地过。
“这一路上，可还安好？”
陈毅关心的问道。
“安好。”陈武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陈毅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说道：“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接好了！”
说着，陈毅手上用力。
“嗖！”的一声。
小锦囊来势汹汹，飞向陈武。
他也露了一手武功。
见到这幕，陈武强忍笑意。
自己这个六哥在武道上的资质极差，练了四年也不过刚修出一股内力。
拳脚套路倒是练得比较纯熟，勉强算是不入流境界的武者。
虽然陈毅实力低微。
但待他筋骨长成，对付一些乡勇村夫，应该是足够了。
至于武艺高强的武者……
玉叶堂暗中的护卫又不是摆设。
陈武手一晃，便轻易接住了小锦囊。
他晃了两下小锦囊，里面传出一阵叮咣碰撞声。
“六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陈武解开小锦囊，里面放着三个白瓷瓶子。
每个瓶子都有大拇指大小。
“这是我专门为你调配的药粉。”
“能够治疗你的晕血症。”陈毅正色道。
听到这话，陈武顿时大喜。
“那太好了，谢谢六哥。”
“你先别急着谢，我先说好，这药粉你每次吃，只能吃一指甲的份量。”
“你吃了这药粉，十几息的功夫就能让你眼睛视物失去色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毒，不是药。”
陈毅一脸严肃道：“你以后若是再走镖，遇敌的时候，先服上一指甲。”
“一刻钟内，都不会失去药效。”
“我担心你以后遇到亡命徒，与人搏命相争。”
“你若见血晕倒，那可就……”
陈毅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但陈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武鼻子一酸，心里淌过一道暖流。
“谢谢六哥。”
陈武拱手抱拳，执了一个后辈礼。
陈毅不禁笑了一声，随后叮嘱道：“每次不要吃太多。”
“不然毒入眼睛，这辈子都看不到色彩了。”
“交完手，你运功驱散一下毒力，就没什么隐患了。”
“好。”陈武牢牢的攥紧了手中的小锦囊。
“吱呀……”一声。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容貌姣好，身材娇小，俏丽的脸上带着一股羞意。
一袭水洗衣裙更增添出几分她的乖巧气质。
陈毅扭头见到陈灵进来，他笑了笑，轻拍陈武肩膀：“为兄还有事，先走了。”
“你们聊。”
说着，陈毅转身对陈灵笑了一下，推门而去。
房间中一下子就只剩陈武、陈灵两人。
陈武看到陈灵，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陈灵眨动着水润的双眸，瞅着陈武。
房间内很安静。
这两个从小形影不离，一同练武的孩子，现在站在房中，却多了一股生疏感。
“额，小灵你坐。”陈武搬来一把椅子，放到陈灵身旁，示意她先坐。
陈灵没有拒绝，她轻轻颔首，坐在椅子上。
她盯着陈武，声音轻柔若春风拂柳，开口问道：“小武哥，你去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陈武不敢和陈灵对视，他偏过目光说道：“与人比斗，拳脚无眼，更何况你是女孩子，天生气力不如男子。”
“另外，你年岁太小。”
陈灵沉默了一瞬，继续问道：“之前，我的实力比你差吗？”
陈武嘴角微抽说道：“不差。”
提起陈灵的武道进展，就让陈武汗颜。
陈灵和自己同时练武，练的都是爹亲自传授的《八卦掌》和《咏春拳》。
但两人交起手来，陈武永远都处于下风。
尤其是陈灵用《咏春拳》的时候，拳头快的能打出残影。
如果不是她身为女子，气力不足，陈武可能会一直被她压着打。
陈灵注视着陈武，没有在这件事上细究。
她转移话题问道：“小武哥你闯荡江湖，路上有没有结识什么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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