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就到了何家的老宅。
这里如今只剩一堆残垣破壁,依旧保持着火灾之后的惨烈样貌。
孟如的手捏成拳,还能感受到当时事故发生时的痛苦。
起火的当晚,她在门外,看着滔天火焰冲出了窗,疯了一样往家里冲,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她的手,正是拉那滚烫的金属把手时,被烫得近乎残疾。
可这疯狂想要救人的一幕,反而成了她放火杀人的强有力证据。
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在放火之后,将房门从外拉紧,以致两位可怜的老人被困在屋内,被活活烧死。
没有谁相信,一个刚因为婚事不被允许,遭受了养父母训斥的养女,还会不要命的冲进火场救他们。
连何越寒,也不信。
虽然过去五年,可当时那种不被所有人相信的绝望,仍然让孟如全身都颤栗起来。
就在这时,何越寒温热的大手,覆在了孟如的手上,如同以前一般,轻轻的捏了一捏。
孟如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去,何越寒身上的愤怒、憎恨仿佛都不见了,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悲伤当中。
她忍不住柔声喊了句,“越寒……”
何越寒猛得回眸,凶狠又再度浮现,他的手大力的拽住孟如,推开车门,迈步朝邻居家走去。
孟如趔趄的勉强跟着,手都快被拽断了。
刚才那轻柔的一捏,仿佛是错觉。
邻居开门,很快认出了何越寒和孟如。
“陈叔,听说你家五年前失踪的那条狗,找到了?”何越寒开门见山的问。
“哎,不知道哪个该死的,把它锤死,尸体埋在你家后面那小林子里……”邻居陈叔很心疼的说。
“你确定,它失踪的那天,是我家起火的那天吗?”何越寒又问。
“对,就那天,我正到处找它,你家就出了那档子事,想不记得都难啊,你父母,都是好人,太可怜了……”陈叔说着,突然看向孟如,很诧异的说,“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出来了?”
“陈叔叔。”孟如嚅嗫的喊了声,何陈两家毗邻多年,她从小就认识陈叔,还挺亲密。
“别叫我陈叔,我当不起!”陈叔变了脸色,“越寒,这小兔崽子害得你家破人亡,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陈叔,那晚放火的人真不是我!是杀了你家狗的那个人!”孟如大声的争辩道,“是他从小树林进了我家放火,害死我养父养母!”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是吗?既然杀人的另有其人,你为什么还要买通我?”陈叔冷笑,转身从家里拿出一个袋子,扔在孟如脚下。
满满一袋子的红彤彤的钞票。
“前些天,有个男人过来,给我一大笔钱,说是如果越寒来找我问起当年的事,让我撒个小谎,告诉来他,起火那天晚上,在何家附近,看到过一个可疑的男人,还说事后再给我补钱。”陈叔缓缓的说道,目光直直的盯住孟如。
孟如浑身冰冷,惊惶的争辩,“陈叔,我没安排人给你送钱……”
原本对她有力的证词,一旦跟钱扯上关系,何越寒只会认定是她心虚,买通证人做假证!
“我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假意答应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根本犯不上为这点钱,昧着良心撒谎!”陈叔冷笑着说。
“谢谢陈叔。”何越寒淡淡的道谢。
陈叔掩上了房门。
孟如紧紧的抓住何越寒的手,近乎崩溃,“越寒,我没有让黎子铭给陈叔送钱!养父养母的死,肯定不简单,你相信我……”
何越寒不答,冷着脸,将她强行拽上车,冲司机说,“去医院!让医生立即安排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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