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时候,活着要比死了更难,活下去,也要比去死更需要所谓的勇气。”
看着河畔掩面而泣的少年,陆尘幽幽而语。
“我并不想和你说什么大道理,那些东西你想必自己也能意识到。”
陆尘又道。
“我想与你说的很简单,活下去,让流云阁之名在这天地间响彻。”
说完这句话后,陆尘便并未再说些什么。
既然武道天眼都说少年心性纯良又天生聪慧,很多道理,其实自己一点便通,无需再多说些什么
小道士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怕是那如山岳般压的人喘不过气的事实罢了。
毕竟无论如何,确实是他亲手杀了满门之人,而每当回忆起那画面时,心也会忍不住的发痛。
小道士蹲在河边良久,直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才腿脚发麻的站起身来。
他满脸疲惫,失魂落魄的走到桥上。
“随我来吧,传你压制血煞之气之法。”
陆尘对于小道士的状态倒并不意外,总不能指望人家听自己随便提点两句就满腔热血的说要去建设新的流云阁吧。
那是不可能的。
“好,多谢夫子了。”
小道士说了一句,声音已经哑然。
陆尘暗自叹了口气,而后稍一拂袖,带着小道士化作一道惊鸿直飞,落在了一处山峰峰顶之处。
“我所传你之法,名为《太上开天经》,共有六篇,分别为锻体、凝气、道台、紫府、上阳、太阴六篇,修行后,自可压制你体内煞气。”
山峰之处,陆尘看向张不染说道。
他手里的太上开天经其实有九篇,只不过前六篇圣地之中多有流传,而神游,封侯,封王三篇则是苏月仙自己在腥风血雨中搜寻到的,陆尘本就是承蒙其所授,自然无权将此三篇交于张不染。
至于前六篇,圣地之间多有流传,倒并不算得什么。
“太上开天经?”
张不染愣了愣,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何处听过这话。
“对了,我流云阁祖师堂有一页经书,好像也唤做太上开天经,只是自流云阁立派千年以来,未有人能参悟,而且保存的极为隐秘,我也是在师父醉酒时才听其说过。”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
陆尘稍稍一愣,一时间竟没缓过神来。
“夫子需要吗?我带夫子去吧,否则夫子大恩,不染也无以为报。”
小道士看着陆尘,眼神诚挚说道。
陆尘笑了笑。
“无妨,你先将锻体篇入门,而后再去看看。”
陆尘说罢,便稍一拂袖,将那六篇太上开天经映照而出。
只见金色的小字漂浮于张不染的眼前,繁杂而又无比晦涩。
“屏气凝神,闭目冥想。”
陆尘又道。
张不染既然有紫金命格之资,自然无需担心他参悟不了这太上开天经。
而张不染在听到陆尘所言后,也极为听话的收敛心神,闭目冥想起来。
陆尘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边明月。
《太上开天经》共有十五篇,陆尘也不知晓这流云阁所奉的那一页是哪一篇,但倘若是自己没有的那几篇,那属实是捡到西瓜了,哪怕没有系统给予的奖励,也不枉自己这般大费周章,苦口婆心。
良久后,张不染才睁开眸子,周身混沌之气缠绕,犹如天地初开的生灵一般圣洁。
他眸子里那隐藏极深的一抹血色也是悄然消散,澄澈的犹如山间溪水。
【夫子之责行使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奖励】
【一:三百年紫府修为】
【二:天阶灵器——残剑血煞】
【三:秘术——天逆血煞】
机械声在陆尘的脑海之中兀自响起,而后便有数道光源在其心海之中悄然浮现。
“此经世之罕见,非到生死时刻,切莫暴露身上混沌之气,不然会很麻烦。”
陆尘又叮嘱道。
如今张不染毕竟是孤身一人,并非是什么圣地天骄,如真暴露了太上开天经的存在,指不定会被多少人追杀,又引得多少腥风血雨。
张不染认真点头。
“你且在此参悟,我自己去流云阁走一趟。”
陆尘想了想又道。
让少年再度重返那曾流淌着无数鲜血的地方,他属实是于心不忍。
触景生情,不外如是。
“没事的夫子,正好我也想回宗门见见大家了。”
少年笑着说道,眼中泪光闪烁。
…………
白鹿书院,外院,木竹屋前。
天色已晚,书院的弟子长老们早已歇息,只有零星的几位执事仍打着锣鼓。
静谧夜色下,忽地有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一栋许久未有人住的木竹屋前。
那人身着一身玄色衣裳,看样式极为古朴厚重,好似是上千年前的制式一般。
照理来说,外人在夜间入书院,定会引得大阵嗡鸣,但此人忽地出现在此,却并未引发任何异动,就好似其并未存在于天地间一般。
“就是这吗?”
来人自顾自的呢喃一句,推开木竹屋的门,径直入内。
屋内的布置极为简陋,仅有一桌一椅,以及散落在地的几幅书画。
那人捡起书画,眉头紧锁,并不解画中之意。
只见那画上有一人怀中抱鱼,面色带笑的站在课堂上。
画上提着小字,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来人看着这幅画,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那条鱼是什么禁忌法宝?”
他不禁自顾自的发问道。
带着这般疑惑,他又将剩余的几张书画一一打开,结果每一幅画都令他难以理解其中奥妙,只觉得玄之又玄。
“不愧是天命所嘉之人,哪怕气运有失,一书一画也有此玄机。”
那人感叹一声,将画卷一一合拢,稍一拂袖,将之尽收入袖里乾坤之中。
“本座来的果然没错,若放任其发展下去,只怕真会对小姐有威胁。”
想到此处,他又觉得自己千里迢迢追踪禁制来到此处,是个极为正确的选择。
数月前,昔年古槐至尊在那幼童体内所种下的禁制消失,令得族中之人大惊,以为那幼童已经死去。
最后是小姐淡淡说了句,他没死,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我有预感,用不了多久,我与他就会再见的。”
多年过去,已经出落得国色天香的女子幽幽而语,目光深邃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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