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西池国皇上驾崩,他登基成为一代君王,但是太子府的一草一木他仍旧保留下来。因为在这里曾经有个人陪伴着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光阴。他目光略带忧伤地凝望着琉璃瓦铺就的屋顶,眼神缥缈,唇畔徐徐绽开一抹略带苦涩却又甜蜜的笑容。
那段日子她和他经常在屋顶把酒言欢。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太过短暂,并且再也无法回去。
“菱儿,我们曾经说好的十年之约呢,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离我而去,我只愿你好好地活着,我就十分满足了,可是……”
喃喃的声音哽咽着,最终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下去,只余一道冗长的叹息声。
正自伤感之际,叶问尘忽然听到一道翅膀扑棱的声音。他循声而望,看到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向他飞来。他伸手抓住了信鸽,当看到鸽子腿上小竹筒里放置的纸卷时,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当叶问尘取下纸卷看后,俊逸的面容上竟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狂喜,他眼眶湿润,只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语。
“太好了,她没死,她原来没死!朕早就知道她不会这么死的……”
三年了,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女人,或者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比之前越来越清晰。得到她香消玉殒的消息时,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痛。他几乎颓废了一年。谁料后来父皇突然旧疾复发,他作为西池国太子自然皇位由他继承。
父皇临终前对他百般嘱托,即便他还在为她的去世而黯然神伤,可是为了西池国千千万万的百姓,他只好化悲伤为力量,从此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处理西池国的政务上。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他总是异常想念一生挚爱的女人。
三年了他几乎从未踏进过后宫半步,后宫的妃嫔从未承受过他的雨露,以至于后宫和朝堂皆对他有所不满。可是他的心早在三年前就给了那个女人。
虽然整个天下都知道当初滕署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杀死了殷菱,但是他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一定没有死,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她的消息。虽然纸笺上只是说怀疑殷无忧就是她,但是他相信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此刻,叶问尘真是庆幸前不久派了使者出使蓝璃国,没想到在皇宫中见到了殷无忧。这个使者从小就跟随于他,当初那个女人住在他的太子府时,这个使者经常见到她,所以对她并不陌生。这个使者在蓝璃国皇宫碰到殷无忧之后又经过一方打探,发现了许多端倪,所以才敢如此大胆断定殷无忧就是她。
如今知道了她尚在人间,叶问尘就想迫不及待地见到她。他要亲自问她整整三年了,她改头换面竟然能够狠心再与他不来往。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发出一声叹息。这个女人狠心起来当真比谁残忍。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蓝璃国去找那个女人,只是现在他身为一国之君,根本不像以前自由,不过好在再过几日就是蓝璃国一年一度的武林大赛。所谓武林大赛,就是西池国、烈焰国以及天山族等会被邀请一同参加。到时由各国派出武艺超群的勇士来相互较量。
“菱儿,我们很快会见面的。”想到不久就会和那个女人再度见面,叶问尘的心里顿时一片沸腾。
远在千里之外的烈焰国几乎也是同一时间获取了殷无忧很有可能就是殷菱的消息。对于这个消息苏之瑾简直欣喜若狂。于是也暗自拿定主意等到蓝璃国召开武林大赛时,他一定要赶去。
殷菱进宫后的第二日,慕瑾瑜便召见了镇远将军,当听闻慕瑾瑜并不打算为殷无忧和柳梅儿赐婚时,镇远将军的一张脸涨得十分难看。
事实上他并不是非要和相府攀亲不成,谁让他的宝贝女儿扬言今生非殷无忧不嫁,于是他才不得不向皇上请婚。可是如今被皇上驳回,他心中涌起百般滋味。
镇远将军必定立了大功,偏偏又什么封赏也不要,为了避免有功之臣心寒,慕瑾瑜就只好说殷无忧前来求见他,说出来原委,并且慕瑾瑜谎称他已经派了御医替殷无忧诊治,结果御医一致认同殷无忧今生都无法和女人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镇远将军听后,心中的怨怒同时消失得一干二净。虽然他宠爱自己的女儿,但是也绝不能由着自己的女儿乱来。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说白了就相当于嫁给了一个太监,若是和相府结亲,到时只怕他连个外孙都抱不上了。
想到这里,他不但对慕瑾瑜没有了怨气,反倒心存感激。慕瑾瑜眼见镇远将军被安抚了,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镇远将军是安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等他回府告诉柳梅儿后,柳梅儿哭得死去活来,说什么今生非殷无忧不嫁。镇远将军虽然爱女心切,但是也知道绝对不能让女人和一个不举的男人成亲,于是便将柳梅儿禁足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日等丫环伺候柳梅儿洗漱时,发现柳梅儿竟然衣衫不整和府中一个下人睡在一起,一时间柳梅儿失身的消息在整个京城都散播开来。后来听说柳梅儿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企图自缢,被下人发现救了下来,只是最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寻死觅活,只是终日正待在房间里发呆,不再和任何人说话。
相府,翠烟阁。
巧鸢一边帮殷无忧梳理长发一边十分八卦讲述着柳梅儿的事情,想到她家主子终于可以摆脱柳梅儿的纠缠,于是欢喜道:“公子,这下可好了,想必今后柳梅儿再也无脸来纠缠您了。”
殷无忧略一沉思,想到的却是其他事情。她挑眉向巧鸢问道:“当初发现柳梅儿和府中下人发生了关系,那么之后那个下人怎么说的?”
巧鸢想了想,说道:“听说那个下人一直大喊冤枉,说自己喝醉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进错了房间。”
殷无忧闻言,顿时微微蹙起眉头。巧鸢看到她家主子的异样,忍不住问道:“公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殷无忧点头道:“你想想,将军府小姐的闺房岂是一个下人能随意闯进去的。晚上肯定会有当值人的。若是那下人醉酒乱闯一定会被发现。”
巧鸢本就机灵,被殷无忧这么一点拨,恍然大悟道:“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刻意要毁柳梅儿的清白?”
殷无忧不置可否。之前她也得知柳梅儿听闻镇远将军不同意两人婚嫁后,柳梅儿一直哭闹不停。依那日柳梅儿在望月楼的表现看来,柳梅儿对她一定不会死心,若是这个时候夺了柳梅儿的清白,那么柳梅儿即便脸皮再厚恐怕也无颜再纠缠她了。
再者将军府发生了这等丑事,镇远将军作为一家之主一定会威逼利诱让所有人封口,不可能将柳梅儿失身的事情传扬出去,起码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一下子传遍整个京城。这么看来一定是有人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帮她。只是暗中帮她的人会是谁呢?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宝贵。柳梅儿的贞洁被夺,殷无忧却没有一丝的同情。这个柳梅儿之前她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平日骄纵蛮横,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经常拿府中的下人出气,好几次都出了人命。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才没有传出来。
如今柳梅儿失身,殷无忧不但不心生愧疚,反倒觉得大快人心。柳梅儿害死了不少人,如今只是夺了她的贞洁,相比较已经很便宜柳梅儿了。否则柳梅儿就是死上两次都不够偿命。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暗中帮助公子呢?”巧鸢歪着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殷无忧淡淡一笑,“算了,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总有一天答案会浮出水面的。”
主仆两人说话间,采茵从外面进来,向殷无忧禀报道:“公子,宫中来人说三日后的武林大赛请公子务必前去参加。”
此话一出,殷无忧脸上顿时露出愤然的表情。她咬牙切齿道:“你去回话,就说三日之后本公子一定准时到场。”
采茵顿时被她家主子浑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吓住,吐了吐舌头说了一个“好”,便连忙去回话。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整个蓝璃国的京城到处红绸高悬,显得十分喜庆。通向蓝璃国皇宫的大街上两边挤满了人,到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简直是万人空巷的盛况。
“快看,来了,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众人翘首凝望,只见浩浩荡荡的仪仗由远及近。先是西池国皇上奢华的辇车,只见俊美无双的男子一身明黄龙袍,更衬得器宇轩昂、俊逸无比,因无数女子芳心乱跳。辇车后面紧随着便是西池国的勇士,只见各个身材健硕,孔武有力,叫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跟随的便是烈焰国的仪仗。辇车里的苏之瑾一身紫色蟒袍,显得贵气逼人,眉宇间尽是自信的光芒。他辇车后的勇士威风凛凛,其气势丝毫不输于西池国一方。
街道两旁的百姓抛洒鲜花欢迎远道而来的邦国,欢呼声响成一片。等到该是天山族出现之时,所有人都翘首以待。
天下第一公子容颜惊艳绝伦,每个人都想一睹他的风采。三年前滕署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杀了殷菱,起初蓝璃国的百姓都十分憎恨滕署,但是后来得知一切都是之前天山族族主花阙然使坏害得滕署杀死了他们的金铭公主,于是所有人都将仇恨转到了花阙然的身上。
至于花阙然先是疯癫,最后遭遇凤三娘暗害时落得个两人同归于尽的下场。蓝璃国的百姓都不由感伤滕署和殷菱这对深爱的恋人。
当天山族的仪仗越来越近时,围观的百姓全都睁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地他们的满脸期待皆是换作了不解和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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