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王都已是被人占了,到底来了多少秦人,他可不知。
可眼下已是天亮,眼前的这些个秦人骑兵,少说也有几万人。
眼下这几万人,乃是匈奴最后的希望,冒顿可不想冒险。
翻身上马,冒顿已是握紧了缰绳,一旁的副将却是茫然道:“单于,那这些‘口粮’……”
“还废什么话,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冒顿呵斥一声,便带头驾着马继续往北遁去,这会副将才反应过来,也不顾周围的月氏人,赶忙找到战马,便一同往北逃去。
临走之前,大批的火把丢入马厩中,片刻间便已是浓烟四起,火光冲天。
火浪打在人脸上,上升的温度让这些月氏人恢复了些许体力。
见匈奴人跑了,那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出,到了自己母亲身旁,望着远处正在赶来的大批人马,她笑道:“母亲,看,是秦人,大秦真的来救我们了!”
此言一出,已是麻木的月氏人,皆是望向了远处,当看到万马奔腾的一幕,久违的求生欲被唤起,他们跌跌撞撞起身,欢呼着朝大秦军队迎去。
韩信带着大军,一路向北,压根不需要人指路,沿着散乱的马蹄印,一路寻来,便找到了这马场。
隔着老远,韩信便瞧见了大批的匈奴人,心中窃喜,这冒顿单于可是大功劳。
公子让自己来追,必有其深意,项羽留在城内扫荡匈奴残余,而这追逐冒顿的头功让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韩信心中一暖。
公子估计考量到项羽已有侯爵,而韩信还是个将军,便把这顺手的功劳让给了自己。
对于韩信封侯,韩信一点儿也不妒忌,能在隐狼谷内翻盘,这等机会,纵使给韩信,他也做不到。
当然,从一开始,韩信就不会陷入隐狼谷中。
没有足够的把握,韩信自然不会以身犯险,而眼下,这冒顿单于这帮残兵败将,便是顺手的功劳。
可离这马场还有一段距离,却见那帮匈奴人慌忙上马,转身便又往北逃去了。
冷哼一声,韩信催促道:“继续追,一定要永绝了这匈奴祸害!”
城内剩余的匈奴残余,必然逃不过项羽的清绞,只要解决冒顿单于,那匈奴之患,便永绝于此。
可大军还未到马场,那冲天的火光便已是燃起,浓烈的烟雾阻碍了秦军的视线,韩信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而下一刻,韩信却是愣住了,火光之下,大批的月氏人竟是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眼瞧着这些个挡在路边的月氏人,韩信无奈抬手道:“停下!”
众人闻言,便立刻开始减速。
到了跟前,韩信整个人却是愣住了,眼前这些个月氏人尽是老弱妇孺,衣衫褴褛,脸色枯黄。
那消瘦的身形,韩信觉得一阵风便能把人给吹倒,不少月氏人许是饿得慌了,连忙都困难。
他们有的人甚至趴在雪地里,用手艰难地朝这边爬过来。
已是这番情形,韩信估摸自己要是不来,这些人能不能撑过三日都不一定。
这些个匈奴人,真就是丧尽天良,想把这些月氏人丢在这马场内活活饿死。
可韩信不知道的是,丢在这里饿死,还不是匈奴人的底线。
好在,从这些人的眼眸中,韩信看到了求生的渴望。
只是这咿咿呀呀的月氏语,他却一个也听不懂,到了这会,纵使听不懂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联想到公子的话,韩信无奈叹息一声:“有吃的喝的没?都掏出来。”
一旁的秦军,便从身上掏出了烤熟的红薯和土豆,分发给这些个月氏人。
望着狼吞虎咽的月氏人,韩信的目光望向了北方,眼下去追击匈奴尚且还有机会,可天寒地冻,这些个在户外的月氏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冻死。
“哼!真是便宜这些匈奴人了!”韩信当下作出了决定,转头道:“一人载一个,回王都!”
一旁的副将,却是疑惑道:“将军,前方就是匈奴匮军,此刻不追,何时去追?”
韩信却是一笑:“寒冬腊月又没吃的,他们能往哪跑?这方圆千里内,可没什么城池!”
还有一句话,韩信没说。
做了这么多孽的匈奴人,若是就这般追上砍杀了,还真就便宜了他们,倒不如让其在冰天雪地里好生享受一番。
待回了王都,问过公子,再好好与其戏耍一番。
……
月氏王都内。
沙雅满面愁容,一进王都,她便央求子婴,跟着项羽一路冲入这街巷之中。
看到被斩杀的匈奴人,沙雅心中自是快意。
可当大军杀到了广场上,这遍地的毡房内,却是连一个月氏人都没有。
这让沙雅慌了,自己的族人呢?
王崇文不是说了,族人都被安排在这里吗?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一连捉了几个匈奴人,这才问到了实情,原来匈奴人嫌月氏人多吃口粮,便把人赶去马场自生自灭了。
沙雅顿时便慌了神,央求项羽遣人去追,可没有公子的命令,项羽自然不会去。
无奈,沙雅只得四处去寻子婴,最后却闻听城内大局已定,公子已在王宫内休息。
子婴连续几日未眠,此事沙雅自然知晓,眼下,每耽误一秒,便有不知多少族人会饿死和冻死。
沙雅只得无奈,到了王宫来寻子婴。
可到了房门口,却是被黑夫直接拦住:
“公子连夜未眠,偶感风寒,刚吃了药,此刻刚躺下,还望沙雅姑娘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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