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荨丢下一句话,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她心中有事,跟安习之约好了要去民政局领证,并不想要再跟桑莹有什么牵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面前,她选择跟着自己的心走,不打算再逃避任何事情了。
身后仿佛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陶瓷或者是玻璃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刺耳的碎裂声音,伴随着经纪人的尖叫声,还有桑莹愤怒尖利的嗓音。
骆荨皱了皱眉,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以前她退让忍耐,还是面对了源源不断的灾祸,好几次险象环生,那不如索性站在光亮的地方,所有明枪暗箭直接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到滨城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从医院出来,骆荨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卡其色的长款风衣,一丝不苟的发型,面容严肃看着医院住院部大门的方向,似乎有些纠结。
她握着车门的把手,迟疑了一会儿,原本打算直接走的,但是那人正好转身,看到她的时候眼中一愣,然后缓缓朝着她走来。
“骆助理。”
“唐律师。”
唐一鸣见到骆荨,似乎有些局促,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倒是骆荨显得很大方,她大方地朝着谷紹谦伸出自己的右手打招呼。
“这么巧,在这儿是来看朋友?”骆荨并不知道唐一鸣跟桑莹的关系,所以不确定他是不是来看桑莹的。
“是……一个老朋友,”唐一鸣的语气有些迟疑不定。
“那怎么不进去,都到了,应该去看看的,毕竟是老朋友。”
“骆助理,也是来看朋友的?”
骆荨愣了愣,点点头,笑的有几分讽刺,“嗯,一个以前的朋友。”
“以前的朋友,时间过去太久了,人都会变,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陌生的老朋友。”
“人活着不都是只能尽力做自己能做的么,再多,也做不了了。”骆荨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心里对打官司那天唐一鸣知道真相之后整个人恍惚的状态有了几分了然。
被自己相信的人欺骗,在强大的内心也无法接受。
“你说的对。”唐一鸣笑的有几分艰难,“做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再去想也没办法了。”
他看着很颓废的样子,骆荨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转身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脚步有些沉重,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对了,”他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看着骆荨,“我应该跟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
骆荨微微一愣,“没关系,都是工作而已,法庭上我们之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唐一鸣的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似乎还有一些赞赏,他如释重负一般笑了笑,“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喝杯茶。”
“好。”骆荨笑的真诚。
寰球集团总部,李助理皱着眉从安习之的办公室里面走出来,迎面遇上刘韵。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刘韵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助理哭丧着一张脸,“安总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魏氏跟咱们公司的合作谈判失败了,我过来之前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但是安总居然什么都没说,居然,居然对我笑了。”
李助理不敢置信地看向刘韵,“我是在做梦?”
刘韵皱了皱眉,“笑了?”
“对啊,可怕吧,安总居然对着我笑了。”
在寰球工作这么多年,安习之对着公司哪个人笑过,从来都是衣服冷冰冰的脸,没有意思情绪的样子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刘韵脑子里面想了一下安习之笑起来的样子,想了半天,怎么想怎么别扭。
“千真万确,不只是笑了,而且一直在笑啊,从我进门开始,安总就一直在笑。”
“有这么玄乎么,我看你是没睡醒。”
李助理手里抱着文件,挠了挠头,“算了,不管了,笑就笑吧,该来的总要来的!”
安习之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看的习惯了,一时间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总让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刘韵看着李助理失魂落魄地进了电梯,心中一阵疑惑,敲门进了安习之的办公室里面。
“安总。”
安习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神色看着挺正常的啊,刘韵心想,李助理是眼花了吧。
“我给您泡杯咖啡?”
每天这个时间就是过来到茶水间给安习之泡咖啡的时间。
安习之笑了笑,“麻烦你了。”
刘韵整个人僵住,老板跟她说,麻烦你了?
“不……不……不客气。”
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一句话,刘韵朝着茶水间走去,整个人比刚刚李助理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不到哪儿去。
绝对有问题啊,这是什么情况?
泡好咖啡,刘韵心情忐忑地端到安习之的桌上。
“安总,咖啡好了。”
“嗯,谢谢。”
听到这句谢谢,刘韵吓得手一抖,杯子里面的咖啡溅出来滴落在旁边的合同上,白色的纸张上面洒着咖啡污渍。
刘韵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扯了两张纸巾放在合同上面吸上面的咖啡。“安总,对不起,我的失误,”
安习之让了位置出来让刘韵处理桌上的污渍,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没事,擦干净就行了。”
刘韵愣了愣,手里握着一大团纸巾,合同上的污渍已经被擦干了,只剩下一点点泛黄的小点,看着似乎是没什么影响,但是要是以前的安习之绝对要大发雷霆的。
“是…….谢谢安总。”
“嗯,没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要以为李助理在胡说八道,今天自己出了这样的失误,安习之居然和颜悦色,眼中那明显的笑意是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安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她需要出去好好自己想想,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老板这么奇怪。
安习之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眼中的笑意一直保持着没有消减。
刘韵刚走出去没几步,安习之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相比较平时的低沉中还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对了,有件事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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