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针依旧不知疲倦的转着,发出嘀嗒嘀嗒的脆响,在这静得能听见呼吸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
随着指针的转动,时间也在指缝间悄然流逝,韩甄麻木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除了偶尔会有眼皮子眨动外,此刻的韩甄像极了游戏里的木头人。
韩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跟随着秒钟的转动声般忽强忽弱,让人拿捏不准频调。
韩甄很想克制住自己这样的失魂落魄,但是理智似乎是不听指挥了般一直在集体罢工,即使他将下达的命令强调一遍了又一遍,它们都仍无反应。
随即,心头好想有万般个指责的声音响起,他们在说,韩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何必为了她而这么折磨自己?
那个沈静婉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理智?
韩甄,你当真是可笑至极,竟然为了一个欺骗过你的女人在这里暗自神伤。
你的出息呢?都哪去了?
韩甄想反驳,但是他却发现他根本找不出理由反驳,即便连一句为沈静婉辩解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他想他是失败的,即使他很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些个一桩桩一件件的现实都在逼得他没有余力逃脱,才不得不正脸面对。
在爱情这条道路上,韩甄败得很彻底,以至于输的时候连一点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内心仍有一丝希翼在期盼,他也是纠结了许久才决定要将沈静婉禁锢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就连韩甄也在迷茫,他所做的一切是在折磨着沈静婉还是在折磨着他自己,又或者是在伤害着沈静婉的同时他连自己也不肯放过自己。
所以他折磨沈静婉是因为恨沈静婉,那么折磨他自己呢?是出于愧疚还是心疼?
爱情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得不到答案,韩甄也只能嘲讽的勾着唇表达他在以自己为实例的现实中得出来的唯一结果。
或许他还依然爱着沈静婉,只不过他爱的越深,越是接受不了那残酷的事实真相。
又是坐了许久,许是坐到了四肢麻木不堪急需要靠活动来缓解麻痹的感觉时,韩甄才肯起身。
稍稍将压抑的身子释放,韩甄便出了门。
一出门,韩甄就看见正巧路过的刘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犹豫了一会终是开了口。
“刘妈,你去吩咐下人把今天温雅去了花园之后的所有监控都调出来,我待会就要用。”
“艾,好勒。”刘妈虽然不明白韩甄这样做的意图,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只是令刘妈没想到的是,她一直从小喜爱到大的温雅竟然会这么狠心,对一个孕妇下手,这是得有多大的嫉妒心才会做这样的事来。
应了一声,刘妈便哀叹着走开了。
当眼角的余光看到沈静婉的房门时,韩甄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她,而越是犹豫韩甄越是想要去瞧瞧沈静婉。
他想他还是控制不住吧,因为此刻他的内心正在喧嚣,他想见她。
他想疼爱她,他不想伤害她。然而发生的总归是和心底的想法背道而驰的。
想着,韩甄就朝着沈静婉的房门走去,轻轻推开房门,韩甄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轻柔的动作,许是不想打扰到她。
沈静婉这会正躺在床上,眉眼紧闭,眉头微皱,或许是在现实中的糟心事太多,就连此刻入了梦也不能逃脱。
韩甄抿着唇,立在沈静婉的床边一言不发的瞧着,而他的思绪却早已飞出了偏远,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沈静婉如此惦记?
韩甄只是想了片刻便一目了然,这会能让沈静婉惦记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了。
呵呵,沈静婉是有多么在乎这个她和别人的孩子呢?为何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在意自己。
比不得啊,终究是比不得。
韩甄心下一番感慨,终究是认了命。
许是感觉到了韩甄热烈的注目,床上的人儿眼帘微动,片刻后,眼也随之缓缓睁开,如出露水面的蚌张开扇贝般多了些无力。
一眼就瞧见了韩甄,沈静婉吓了一大跳,身子也不自觉的往被窝里缩了缩,眼神略带惊恐。
韩甄脸上滑过一抹苦笑,但很快便被他掩饰彻底,认识沈静婉这么久了,他从没见过沈静婉对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难不成她刚才在梦里见到了自己,所以她才睡得如此不安稳,就连醒来后看见自己也是有些惶恐?
还是她怕自己会伤害她?
想到这里,韩甄心下更是讥讽,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认为,但是下意识里就有这个想法冒出。
他竟然是没有想到,以前那般坚强的沈静婉会像现在这样。
“醒了?”
“嗯。”沈静婉的声音中带着未醒的睡意,软软的,少了平时的那骨子劲儿,可能是三番两次的动了胎气吧。
也或许,她是真的累了,累到没有心思再去和韩甄吵。她不想再被他给囚禁起来,就像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一般。
“孩子还在。”随着话落,就连韩甄也是愣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才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看到沈静婉绝望的眼神,他怕沈静婉会以为孩子没了就不会活了。
心中如此作想之后,韩甄嘲讽了自己一下,他不过就是不想让沈静婉这样干脆利落的死去罢了,他要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承受着他的折磨。
只是自己这样的想法,却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他明明是想好好待她,只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坎却一直是跨不过去。他没有办法接受沈静婉肚子里的那个别人的孩子,但是他也不想看见沈静婉失去了孩子而痛不欲生的样子。
沈静婉也有些震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韩甄,因为她的清楚的记得韩甄是特别的不喜欢这孩子的。
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心头苦笑一声,若说这罪大恶极的人最终走向正途,她也不会相信韩甄能够饶过她。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狠狠的折磨她吗?
然而心头纵使有万般想疑惑,但在此刻间仍旧只化作一个简单的单音字,“哦。”
话题就此结束,两人都没有言语,似乎谁都不想多说,只是无声的对峙着。
气氛有些尴尬,周遭很静,几乎是静到只要有一点声音就能听到。
韩甄目光闪烁,带着仅自己可知的眼神看着沈静婉,他们之间好像有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和谐过了。
那时间好像久到韩甄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原因了。
韩甄在想,或许他已经在慢慢的忘却过往,直到能完全将曾经忘记时,他才会彻底将沈静婉放下。
也或许,这段感情,他永远也放不下,从而永远的把沈静婉囚禁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哪一天,他自己真的厌了,倦了,就会弃如敝履的将她甩开抛弃掉吧。
沈静婉被韩甄的视线看得心里发毛,她搞不懂韩甄这会儿又是在打什么注意或者在想什么话来激怒自己。
但是她知道这会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动怒了,不然她要承担的后果将是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行,在这么下去,她今晚会做噩梦的。这样想着,沈静婉更是极力的搜刮脑汁想要想出应对办法来。
温雅,对了!温雅是韩甄的未婚妻,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他都好像没有去看过温雅,按理来说,不管是谁的错,这会儿他都应该去看温雅的吧。
难道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成为了一个可以随心所欲利用的玩物了吗?
想到这里沈静婉用着余光打量起韩甄,心里头虽然不知是何种滋味,但是她总归是有些同情温雅的。
同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更何况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这温雅说来也怪可怜的,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看她。
沈静婉心头涌起一抹沧桑,说来说去终归是爱错了人,然而这会沈静婉只想要看看韩甄究竟会如何抉择,于是沈静婉呼了一口气说道:“韩甄,你怎么还不去看你的女人。”
回忆的思路被打断,韩甄敛下眉眼,他自是听出了沈静婉话里的驱赶意思,只是他的女人不就在他的对面吗?
还是沈静婉已经不打算承认她是自己的女人了?心头冒出的这个猜测让韩甄有一瞬间的心慌。
他不知道沈静婉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怎么想到,沈静婉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不论她是生是死,都要陪伴在他的身边。这种极端的想法还真是应了那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想着,韩甄勾起一抹让人不明其意的笑来,他故作轻松的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我这不是正在看么?”
这会换沈静婉愣了,要是换了以往,她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可是如今听来沈静婉却怎么都觉得有些可笑。
是,她是韩甄的女人,但也仅限于曾经,如今的韩甄不配做她的男人,想归想,但是沈静婉不会在这个话题上与韩甄有过多的纠缠。
毕竟,韩甄这个恶魔,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时好时坏,他现在的心情多变,一句话惹的他不高兴了便是有沈静婉好受的了。
她只是在肚里辩驳着,便出声提醒韩甄,他不止只有她一个女人,“你,韩甄,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韩甄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听见沈静婉说这话时,韩甄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因为他总觉得沈静婉是还有些在意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
心头泛起的开心,有些甜甜的,但同时也有些涩涩的。
“只有我一个人?韩甄,我麻烦你说谎前打打草稿,你都和温雅都干了那档子事了,都一张床上滚过了,还只有我一个?你别说笑了好吗?这样闹下去没意思。”
沈静婉只觉得好笑,莫名的好笑,要是只有她一个,他们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要是只有她一个,那么那天她看到那情景都只是眼花吗?
难不成她要骗自己她那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很显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她不会再为了韩甄把自己傻子一样学掩耳盗铃,以至于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还要被软禁。
人家金丝雀还关在精致的鸟笼里呢,好吃好喝的。而她沈静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是要连一只鸟都比不上了。
只是沈静婉有些想不通,韩甄尽然都做了那些了为何不承认?难道他以为只要他不承认,她就会信吗?
还是他已经变了?变得这么陌生,又或着是她根本就从未认识过他?
这样的韩甄,让沈静婉看起来真的是好陌生。
“我和她干了什么事了?我可不记得我跟她干了什么事,要不你来说说。”
韩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没有做过的事他打死也不会认,即使韩甄知道沈静婉只是误会了自己,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有些心寒。
难道自己在沈静婉的心里,已经不可信任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你和她之间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可懒得说,我嫌恶心。”沈静婉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是的,沈静婉觉得那一幕很嫌恶,就连现在回想起都会有莫名的恶心。
只是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沈静婉就觉得自己构造的世界在那一刻里就如破碎的玻璃般不堪一击,那种信念崩塌的感觉就好像天空是一片昏天暗地。
哗啦一声,就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的全世界就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堆废墟,速度快到她都来不及阻止,而那种背叛的痛楚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沈静婉,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和温雅之间什么都没有!”
听见沈静婉这么说自己,韩甄突然的就有些怒了,那突如其来的烦躁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压抑的情绪挑起,高涨的怒火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沈静婉当真是连他的话都不信了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信过。
丝丝的寒冷从心底缓缓渗出来,韩甄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凉。
“呵,你以为我会信么?”沈静婉哪里会相信韩甄的话,她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就看见了。
韩甄听到这句话忽地就嗤笑出声,那笑带着透骨的冷意,其中还夹杂着无可奈何的释然。
沈静婉,难道我就这么的不值得你相信吗?想到这里,韩甄的眼底滑过一丝受伤,他的心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又疼了。
为什么他一再容许沈静婉欺骗他,逃避他,可是她为什么还会觉得这样不够,仍是要不相信他?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自认为是他的错,然后还不给他任何还口的机会就拍拍屁股走人?
她凭什么这么潇洒?
她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她凭什么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于我的身上?
韩甄越想越烦闷,拳头也捏得紧紧的,就连那平常挺理性的理智也在此刻开始一点点的丧失。
久而久之心底里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沈静婉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她认定了就是这样了。
他想,他是时候让沈静婉面对自己的过错了。
“沈静婉,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子的吗?你敢说你信过我吗?你对我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吗?”韩甄骤然嘲讽出声,把一直压在心底的话直接便是说了出来。
“我”沈静婉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想,好像是如韩甄所说,她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韩甄。
可是他值得她相信吗?她以前那么相信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她的?
沈静婉犹豫着,失了神,也忘了组织措辞反驳。
见沈静婉不答,韩甄更是觉得生气,就好像沈静婉自己默认了他说的话。“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我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沈静婉从头到尾对我都没有一点点的信任。”
“你不信我,你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你在看到你眼睛只看到的东西后,便认定了结果,从而一并将我否决,彻底拉入死罪的行列。”
韩甄顿了顿,瞥了一眼沈静婉,见她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他就更加为自己觉得可惜。
“就是因为你的不相信我,所以在我爸安排的那个明显漏洞百出的画面时,你就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相信。”
“那时候的你,我想你从来没有就想过要问我为什么或者你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不是吗?我说的这些对吗?”
韩甄没有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心中一直隐忍的终于是爆发了。
他很心疼,他希望沈静婉可以相信他,为什么沈静婉宁可相信别人都不愿意相信他。
沈静婉更加愣了,她根本无法回答,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思考。
而韩甄后面说的什么话沈静婉已经没有心情听了,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韩甄说的他爸安排的那个漏洞百出的画面。
这么说,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画面十有**是假的了?那么韩甄跟温雅之间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得出这个结论时,沈静婉也是后悔自己的武断,如今细细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有些疑点重重。
韩家好歹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即使在那样的日子里,后院里也不可能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而且韩甄当时明明知道自己在等他,那么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跟温雅干那种事呢?要是真的想做的话,随时都有的是时间,可为什么会偏偏选择那个时候?
这么想来,那天的情景似乎更像一个圈套,而这些明显到只要细想就能察觉出来的破绽,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那么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韩甄。
思及此处,沈静婉也是追悔莫及,她想她当时要是能理智一点也不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沈静婉胆怯着眼睛悄悄打量韩甄,然而在看到韩甄正等着自己发话时,沈静婉却有点犹豫了。
她该说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不是吗?可是要是不说什么韩甄只会更加生气。
她现在能深刻体会到了韩甄当时的感受,而她现在终于能理解韩甄为何会这样对自己了。
于是沈静婉思来想去,也就只想到了三个字,定了定神,她道,“韩甄,对不起。”
韩甄愣了,他没有想到沈静婉会对自己道歉,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终究还是不能了解自己啊,韩甄自嘲的笑了笑,唇角的冷意比刚才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不起?呵呵,沈静婉今天我就告诉你,你的对不起,我,不需要!”
眼见着自己的怒气更甚,韩甄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丢下这几句话,他便甩门而出,他想他该冷静冷静了。
韩甄一出门便与刘妈撞了个满怀,许是刘妈听见了沈静婉的房里有响动,才会不放心的就过来看看。
见到韩甄从沈静婉的房间出来,刘妈提起的心才如释重负的放了下来。
“少爷,原来是你啊,刚刚又沈小姐吵架了吧,沈小姐怀着身孕呢,动怒不得,少爷要是跟沈小姐有矛盾就好好说,可千万别生气,不然”
刘妈欲言又止,但是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这些天与沈静婉相处下来,刘妈对沈静婉也是心疼不已。
可能是同是女人,所以更能理解身为女人的苦吧,而她心中的天坪或多或少都有点向沈静婉那边偏袒了一点。
有了刘妈的提醒,韩甄这才想起医生叮嘱他的事,他细细回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生怕会忽略过一句什么过激的举止会刺激到沈静婉。
思来想去,韩甄还是不放心,沈静婉那个爱多想的人,即使没有什么事她都会想出什么来,于是他虽然担忧但还是硬着声音说道:“刘妈,你进去看看她吧。”
“是,少爷。”见韩甄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刘妈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浅笑。
她想,不管韩甄跟沈静婉之间有什么误会存在,哪怕是韩甄曾很毒舌的对过沈静婉,他其实还是在意沈静婉的。
要是真的不在意谁也不会多说,说白了,只不过放不下面子而已。
刘妈这个身在局外的人都能看透局面,可为何他们自己看不透呢?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自家少爷对沈静婉的情谊也真真的爱之深责恨之切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这样何时才是个头啊。
“对了,少爷。”刘妈开门的手一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叫住正要离开的韩甄,“你要的监控都已经调出来了,都放在你的书房里。”
韩甄颔首示意已经知道了,他本打算出去散散心,如今刘妈这么说他才想起应激动而忘记的事来。
他又看了看刘妈进去之后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折回身子去了书房。
书房曾是乐乐最喜欢去的地方,这里有着韩甄许多的快乐回忆,不知为何今日踏进这个地方韩甄却觉得有些想念乐乐了。
或许曾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时,付出了韩甄最大的父爱吧,所以即便当物是人非的时候还是有些怀念。
其实韩甄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沈静婉的孩子,然而不知道在何时她却早已有了别人的孩子。
韩甄摇了摇头,将那些多余又可笑的念头一并甩去。
寻了张椅子坐下,韩甄目不转情的回放着监控,监控里的声音有嘈杂,又因为隔得太久,有些听不真切。
但是多多少少能听见温雅怒骂的声音,韩甄扬着的唇一直向上勾着,迟迟未肯放下来,而他嘴角噙着的笑愈发的冷冽。
呵呵,贱?他韩甄的女人谁有资格骂?这温雅当真以为自己就是正牌夫人了?还拿着架势欺负他的女人?
韩甄的脸肃得冷若冰霜,那只有对敌人才会释放的威压气势在此刻间却如滔滔洪涝般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那狠厉的戾气如同饿急了的豺狼虎豹,就连茶色的眸子也沉的深邃。
他想,温雅应该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在场,不然呢别说一个耳光,十个都极有可能,当然了,他是不会动手打女人的,他会把十个耳光对换成同等价值的其他事情。
想归想着,手指也没有忘了停止行动,他选了一个距离较远又能清晰的看到温雅推倒沈静婉的角度所拍摄下来的监控裁剪出来。
再将沈静婉扇温雅耳光的那一部分剪切出来,这段录像就算大功告成了。
确定无误后,韩甄才将录像拷贝出来并传给韩国安。
完成了手里的事,韩甄才得空揉捏着眼角周围的穴道。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电话如韩甄所意料般的响了起来。
韩甄冷声一声,他爸得有多在意这个儿媳,居然这么快的便打电话过来核实,过意迟钝了一会,韩甄才接起电话,还没等韩甄说什么,电话那头便率先发了话。
“臭小子,你刚才发的那个东西什么意思?”声音有故作的薄怒。
“当然是让你看看你选的儿媳的另一面有多令人恶心。”韩甄话里话外都带有些轻佻。
是的,他现在连想到温雅都觉得恶心,平时装得跟乖乖小姐一样,知书达礼,然而背地里却比谁都还要狠辣。
“你!我选的儿媳我自有分寸,你别想用这一段录像就能解除婚约。”韩国安气急,他想韩甄要是在他身边,他估计会记得动手就打韩甄。
他的儿子怎么这么蠢呢?一点都不像他。
那个沈静婉到底是给自己的儿子下了什么**汤药,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能让韩甄如此护着她。
“爸,温雅能对一个孕妇下手就足以说明她的心狠手辣,这样的女人你也让我娶回家?”
韩甄故作惊讶的说道,因为他知道韩国安当初选温雅做儿媳时,虽然有一大半是冲着温家的势力,但是至少温雅那时候装得懂事也占了不少成分。
“臭小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生在官家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机,要是连心机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要了也是一个累赘。”
电话那头的韩国安将语气放柔了些,估计是知道硬的不行,想实行软的吧。
不过他说的话也是属实,在这种大家庭之中出生的人,若是没有点什么心机,单纯的像一朵白莲花一样,也是活不长的。
听见韩国安这么说,韩甄就知道他其实还是很在意温雅在他面前装的事情,而韩甄是铁了心要抓着这件事来打消韩国安的念头。
“爸,她可是连孕妇都能下得去手,她心肠这么狠,连最基本的道德礼仪都没有,那么以后还指不定对其他什么人下手呢。”
“今日个是没出什么事,那要是以后呢?出了事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名声?”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似乎是在犹豫,沉默了良久,韩国安像是为温雅找过了辩驳的理由,刚刚柔下来的语气也强硬了不少。
“这件事也不能武断的判定就是温雅心肠狠,说不定是那个沈静婉用话来激怒温雅呢?所以温雅才失了理智。”
“要是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把温雅逼到这个境地那就更能说明温雅是个没脑子的,这要是以后结了婚,那些政敌岂不是更容易逼迫温雅干傻事?”
其实韩甄早就料到了韩国安会这么说,所以他一早就下好了圈套,让韩国安自动怀疑。
只有当韩国安把所有辩解的机会搬弄出来时,韩甄才能一一将此给以足够的解释并击破。
电话那头又了沉默了许久,韩甄知道他快达成目的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想起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臭小子,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但是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了。”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进门,退亲是事我自有分寸。”
还没等韩甄说上话来,嘟的一声又是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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