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更加疑惑。
她坐起身,面对面看着傅擎苍。见他依旧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她穿衣服。
她按着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你今天不对劲,我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你怪怪的。”
男人的声音一贯平淡,像没有起伏的心脏电路图。他拿开她的手,把肩带在她白皙嫩滑的肩膀上系好。
“下午会议开得不如人意,心里有些烦闷而已。”又桌上系另外一边的肩带。“我脾气不好,就把那边的人收拾了一顿,强迫他们去做了一些事。”
余生“哦哦”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温柔小心系肩带的模样,脸上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没关系,他们办事不力,傅爷收拾他们是应该的。至于强迫……他们本来就是傅爷你的手下,服从命令也是应该的。”
男人的手轻轻一顿,而后又继续把肩带系好。
“我的人,我说的话,我要他们做的事,他们就一定得服从,就算强迫也不能反抗吗?”
“当然啊,他们是你的手下,拿傅爷你的钱,吃喝都是用傅爷你的。就必须要服从于你,不能说不,更加不能反叛。”
卧室里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
余生见他又不说话了,便偏过头去看,抬眸时,见男人一直注视着她。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余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
她朝前挪了几步,凑近男人,伸手拉了拉傅擎苍的家居服。“傅爷……”
“生儿,在你的心里,你觉得我强迫过你吗?”
“没有啊,傅爷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傅擎苍这样待她好过。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男人的手抬到半空中,将要碰到她后背发丝的时候蓦地停住了,指尖微微弯曲,又收了回来,撑在她大腿边的床单上。
“有,我有过。”
“你不知道,皇庭大酒店的宴会,是我设计将你过来的。我猜到你性子刚烈,强势,索性用言语刺激你,让你检验了DNA,实则就是为了日后坐定你和我的关系……”
“透风给余致远,让他及时将你和刚回国的秦吕林分开。收买并威逼你身边的保镖,除了保护你,主要是怕秦吕林接近你。还曾欲意打压秦吕林,将他在翻译界除名,以此让他知难而退……”
“我低头同你道歉,并以秦吕林和秦双双的命胁迫你嫁给我。最后,生儿……你嫁给我,连一生的监护权都被我骗到手了……”
他从没有这么费尽心思去得到一个女人,也从没有挖空一切去疼爱一个女人,更没有……强迫过一个女人。
他说过,以后她所有的话他无条件相信。她说过她不喜欢秦吕林,他相信她!
相信她,心却有些疼。
听着他的话,余生的眸子一点点睁大,直到睁到最大。
心中升起的那股暖意,以及百感交集的情绪汇聚到心口上,想要说更多的话,出口时却只有一句“傅爷……”
月光如银辉,安静地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
余生倾身凑上前,朝男人的薄唇吻去……他偏头,错开了她的吻。而后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余生紧紧地贴在男人怀里,几乎全身都黏在男人身上。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闻着他独特的气息。
安静如水的夜,窗台的几盆兰花飘散着清香,缱绻在被晚风微微荡起来的落地窗帘上。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看着少女的睡颜多久。
夜晚的安静,通常也是邪恶的滋长。
目光停留在少女粉嫩的嘴唇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从心底最黑暗的地上渐渐涌了上来,以他都无法控制的趋势往上涨……
傅擎苍怀着最后几分温柔,小心呵护地把余生从他怀里松出来。起身时,寒眸冷到了极致,周身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书房的墙壁后,有一座电梯,他走了进去,按下负八楼的红灯按钮。
“……”
从下午开始傅遗爱便没看见过白止,坐在瞭望台的幕天沙发上,她一面望着天上的星星,一面不停地看着地面上的人与物。
终于,在三号楼的出口见到了白止。
她匆忙地搭乘透明直升电梯从瞭望台下去,忙地往三号楼出口的方向奔。
敞开双臂,停在白止的半米外。
“白止,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白止一贯的斯文冷漠,他望了一眼主楼,眼神中闪过几抹慌乱。“小姐问,不过请快一些,我有事要做。”
“好!”
“我是想问你有关余生的事情,你经常跟在哥哥身边,了解的比白洛多。”
她从白洛那里了解到,余生待哥哥不错的。但是,相比白洛,她更相信白止,毕竟白止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跟着哥哥。
“小姐想知道夫人什么事?”
“秦吕林,还有余生接近哥哥,到底是不是有目的?她日后会不会拖累哥哥?哥哥看起来很喜欢她,不能让她连累哥哥。”
“我从小没有爸爸,只有这个哥哥……”
谈及“秦吕林”,白止的眼神变得更加凉,夜里的寒气相对于他的冷眸都暖和了几分。
再次看了一眼主楼,白止恢复一贯的斯文冷漠。
“和秦三少交情不浅,另外野心大,有目的,有手段。”
“昨天帝都大学传到风风雨雨,小姐不知道吗?昨天夫人和秦吕林在F栋教学楼下接吻,小姐没看到吗?”
傅遗爱瞪圆了眸子。
“爷疼爱夫人,尽管她行事不端心怀不轨,但他依旧护着她。小姐您还是别当着爷的面和夫人争吵,爷会生气。”
白止说完,绕开傅遗爱,匆忙走到主楼斜侧的电梯,去了负八楼。
电梯在负八楼打开。
入眼是满目的刑具,以及前方通电的磁场中,一抹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其中,承受着愈加加强的电流伏击。
十年前他刚来爷身边的时候,就听春嫂谈过,自从爷的父亲和阿茶一位去世,一位连尸体都找不到后……爷就病态了。
他喜欢手上沾满血的感觉,杀不了别人,他就开始残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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