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另的担心如约而至。
陆光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地来到岳灵珊的旅馆。
小旅馆自从来了王眉后,生意根本不需要考虑。王眉是个生意精,在她的建议下,小旅馆实现了白日房和通晚房的做法。
所谓白日房,即从早上八点开始至下午五点为止,房费按八折计算。
王眉的建议岳灵珊期初还很担忧,但不到几天,每天中午时分,王眉必定带一对男女回来住宿,到了傍晚,必定退房走人。
岳灵珊是个有心人,她留心观察了一番,发现来住店的女人总是那么几个,男人却在不停的变换。
她就找王眉说了自己的担忧,没想到王眉哈哈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这算什么?我们开的是旅馆,管他来住店的是什么人?只要有钱交就行。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可是岳灵珊能不想吗?自己与孔另开的这家小旅馆,规模虽然不大,却是他们共同的希望。孔另能不能在城里站住脚,她岳灵珊能不能留下孔另,一切希望都在小旅馆上了。
岳灵珊岂能不明白白天来开房的男女干的是什么勾当!
可是,每天一笔额外的收入,对岳灵珊来说,有着无比的诱惑力。毕竟这家小旅馆还欠着陆光两万块的高利贷。高利贷就像一把杀猪刀,刀刀扎在人心里。只要欠了高利贷,就像腿上趴着了一条蚂蝗!
陆光的到来岳灵珊一点也不意外,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落落大方地招呼陆光他们坐,自己去准备钱还帐。
岳灵珊的举动让陆光暗暗吃惊,这个小旅馆才开了几个月,怎么会有钱还他的债呢?满打满算四个月,每个月赚一万,除了开支,也不够还他的利息,何况本金。
难道是孔另这小子发了财?
可是陆光这几个月都没见到孔另,听小弟说,孔另伤人被抓了,一时半刻出不来。这个消息让他有喜有忧。喜的是只要孔另判刑坐牢,岳灵珊对他就会绝望。岳灵珊一绝望了,大哥方希路才有机会。
忧的是孔另这小子不是个善茬,要是咬出了是他叫他去讨要高利贷而引发的这些事,他陆光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衡岳市道上的人都知道,江东区的老大名义上是方希路,其实是他陆光。
方希路是个儒雅的人,肚子里装满了学识,根本不屑于江湖的打打杀杀。陆光就不同,陆光八岁开始就混迹在街头,打了半辈子架,砍了无数的人。监狱就是他的休息客厅,进进出出无数次。尽管拿一条命在江湖上拼,口袋里却始终没有几个钱。
直到遇到方希路,给他指了一条路,并且出资让他干,短短的两年时间,他陆光就变了一个模样。出入有车,入室有女。美酒佳肴,好一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生活。
陆光终究是陆光,遇到了事根本不经过大脑,三句话不合,直接动刀子说话。
一动刀子他就跑不掉,每次一抓到公安局,隔几天总会平安无事的出来。陆光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怀疑有高人在背后帮自己。
会是谁呢?陆光终于打听到是方希路,于是双腿跪在方希路面前,诚心诚意地叫“大哥”。
过去的往事就像电影一样,经常在陆光的脑海里播放,提醒着自己就是方希路的一条狗。
他深深的明白,方希路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从公安局里捞出来,就完全有本事把自己送进去,并且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陆光是打心眼里佩服方希路,觉得他做自己的大哥完全是上天的眷顾。想他陆光混得再好,也是个街头混混,社会上有地位的人是不屑于与他打交道的。方希路就不同,与他来往的大多是社会名流,社会精英。
人比人,气死人!
陆光不气,他因为有了方希路做自己的大哥,从此说话腰杆子都要直几分。
而撑起方希路的,是他的金钱帝国。方希路究竟有多少钱,陆光连半根毛都没摸着,他只感觉到方希路有用不完的钱!他的钱就像湘江河里的水一样,源源不断,源远流长。
“光哥,不好意思,欠你很久了。”岳灵珊双手捧着两沓钱,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陆光从回忆里收回心神,眼睛瞄了一下岳灵珊手里的钱,淡淡的说:“不够吧?”
岳灵珊显然有些急,赤红着脸说:“两万啊,数目是对的。”
“没错,孔另是借了两万块,可是利息呢?四个月,他没还过利息,也就是说,本金加利息,要算的。”
岳灵珊闻言呆了,双手有些发抖,哑着嗓子说:“光哥,你们是朋友,利息不能免了吗?”
“免了?”陆光冷冷地笑,说:“免了我吃什么?跟着我的这些兄弟吃什么?”
“光哥,请你高抬贵手。我们这个小旅馆,一天的收入也就那么多,按光哥你这样算,我就是卖了自己,也还不上你的钱。”岳灵珊将两万块钱放在茶几上,眼睛开始潮红。
陆光不紧不慢地说:“岳妹子,你也莫怪我,我总不能坏了江湖规矩。大家今后还要混,要是开了一个头,今后谁能收得到尾?”他假笑着,眼睛在岳灵珊的身上转了转,欲言又止地说:“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岳灵珊赶紧追问道:“什么办法?”
陆光却不说了,嘴角努了一下,示意小弟将茶几上的钱收起来。
岳灵珊眼明手快,一把按住钱说:“光哥,钱你拿走,借条你要还给我。”
陆光哈哈一笑,盯着岳灵珊的脸看了半响问:“什么借条?”
“孔另打给你的借条。”
“孔另的钱没还清,怎么能收回借条呢?”
“这钱你不是拿了吗?”
“这点钱,怕是利息也不够。”陆光站起身,盯着岳灵珊说:“既然你还了第一笔钱,今后这钱就找你要了。下个月的今天,兄弟们会准时过来打扰你。”
岳灵珊一急,眼圈就红了,颤着声音说:“冤有头债有主,光哥你没道理找我要。”
陆光哈哈一笑,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岳灵珊的脸上变换了几种颜色,最后像一朵鲜艳的桃花一样,烂漫地开起来。随即又像花儿被摘下了树枝一样,瞬间焉了许多。
陆光大笑着出门,站在门口说:“岳妹子,你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福得到的。”
岳灵珊还没说话,楼梯上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跟着在拐角处露出王眉的头来。
陆光一眼看到王眉,脸上就腾地漫上来一层杀气。
“抓住她!”他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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