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英的那一手背后敲击,实在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在大家看来,能一下就把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拍倒,陈玉英的实力深不可测。
经过陈玉英这么一说,那些懂得点东西的人就回过味来了。
刚刚确实是被陈玉英这种十分利落的手段给震慑住了,思维就陷入了一个比较僵直的误区。
现下陈玉英这么一解释,他们也就明白了陈玉英所说话的意思,也明白了陈玉英之所以能一巴掌把人拍地上的关键。
大道即至简。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间断的枯燥的练习中,占据绝大多数时间的,绝对不是那些看起来很花式的或是觉得变化莫测很复杂的招式,而是那些看起来并不重要十分简单十分基础的基本训练。
正是因为它们不起眼,所以经常会被人忽视它们的重要作用。
它们就像是一棵树的根基。树要想长得高、长得壮,没有一个强健的根基是不行的。
同理,人要想在武力上有所精进,基本功也必须练得扎实。
尤其是作为未来有可能要上战场的战士,基本功素质更是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战场上,可不是一对一的比武,而是一对一、一对多甚至多对多的生死之间的较量。
事关生死,就要讲求效率。如何用最小的力气去获得最大的收益,这才是每个将士应该考虑的事情。如果一味地追求好看和复杂,那么绝对会在战场上吃亏甚至丢掉性命。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军营里的人比武是很枯燥的。可是,正是这种枯燥的、乏味的、十分朴实的招式,才会保住大多数将士的性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陈玉英设置最基本跑步内容的原因。她希望大家能够将注意力回归到这些最原本的东西上来,不要舍本逐末,去追逐那些华而不实、花里胡哨的东西。
在场的人中,其实有很多坚持进行基础训练的人,不过,他们平时只是能够感觉到基础训练带给自己的益处,却不能非常明确的知道这些训练还可以怎样优化运用。现在听陈玉英这么一说,他们的眼前仿佛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而让他们惊喜的,还不只是这些。
被陈玉英打趴在地上的那人,听了陈玉英的问话后,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可是对于陈玉英所说的不是运用技巧打败他的这个话耿耿于怀。而且对于陈玉英说的她的体力比自己体力好这句话更是压根不信。
因为真的从形态上来说,他看起来要比陈玉英壮实太多了。而且要按照陈玉英所说的关于基础力量的训练,他也在做。所以他压根就不把陈玉英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觉得陈玉英她是在瞎说。
可是他的那袋转了转,目之所及都是一些恍然大悟和深信不疑的人,所以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想要看看陈玉英到底怎么解释,等着她路出马脚。于是,这人就照着实话说道:“对,我确实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可是那又怎样呢?”
陈玉英仿佛是对地上这人的态度早有预见,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没有变化。她向这人也是向在场的其他学子解释道:“其实我们在平常的训练运动中都能感觉到,你的气息是有数的。就像是人人家中所用的蓄水缸,总共就那么大,里面的水用完了,水缸自然就会变干。而那些水缸永远都能保持在够用的家里,是因为他们能知道神什么时候补充,补充多少最合适。”
“水缸有大有小,最大的可能就是把水缸升级成了蓄水池。可是不管是水缸还是蓄水池,他们的量总是会有用完的一天。所以,要保持水够用还要确保这些水不会变成搁置许久的死水,而是成为内部有动力的活水,那就需要控制。所以,在我们看来那些体力好、气息绵长的人,不只是因为他们储存气息的容量够大,更是他们懂得气息吐纳之法。”
“而锻炼气息吐纳之法最简单也是最便捷的方式,便是跑步。”
“在跑动的时候,我们的气息会调动的很迅速,这时候不会控制气息的人,就会很容易感觉到疲累甚至感觉到胸前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家都觉得这是体力不足的表现,可是这其实是不会正确保持自己气息吐纳的结果。刚刚在比试的时候,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
旁边有一个一直在认真听陈玉英说话的学子,这时候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看法:“你是说,他们一直在大幅度的进攻,而你只是小幅度的闪躲,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手攻击吗?”
陈玉英赞赏地看了这位学子一眼,并十分坦率地夸赞道:“不错,看来你的观察力很仔细,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要继续保持。”
夸赞完之后,她便顺着这人的话继续给大家解答道:“其实,大家顺着这个问题的关键仔细想一想,应该也就会明白过来。按照刚才我说的理论,我动作幅度小,他们动作幅度大,他们的消耗肯定是要比我的多一些的。更何况,我比他们会控制自己的气息,也因此能够更冷静地分析眼前的情况,做出有力的一击。”
“而他的情况就更简单了。他的身体素质可能确实要好那么几分,所以我就需要让他的体力消耗地更多一点。在跟他的比试中,我们的范围可算是跑了半个圈。他丝毫不控制他的气息,让我敏锐地听到了他的胸腔里对他本人发出的警告。”
“所以我只是在他背后轻轻一拍,就让他本来还村有些气息的胸腔,把剩余的量就给全都吐了出去。等他缓过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陈玉英一说完,大家就都明白了,也都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更加有经验的已经明确规划出了自己未来的重点训练方向,而一些资质愚笨的,也都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至少该把气息的容量给练得大一些。
可是正当大家都或多或少消化陈玉英所说的这些经验的时候,地上那名趴着的学子,神色晦暗不明地说道:“可是你说的这些,难道不就是用了技巧吗?这与你自己说的不是用技巧打败我的,不相吻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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