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眼看过去,那里一无所有,只留下一串被呼吸打湿的迷雾,景婳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但是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开始的时候,她的确看到那里有人在盯着她,那种观感很强烈,这才引得她抬头去看。
人没有看到,她只好将疑惑压下,在洗手间里补了妆,移步去了四楼。
魏廷已经等在楼梯口,替她按好了电梯,走在走廊上他就要大声提醒霍言沉。
景婳回头瞪他一眼:“你干什么,难道怕你家霍大少在跟骆可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撞见?”
“啊”魏廷一怔,他竟无言以对。
否认吗?万一等下真的有情况怎么办,承认吗?怎么可能,大少会真的把他发配到非洲沙漠采矿的。
他两面为难,干脆躲在后面不再往前冲了。
景婳看他那样就认怂了,不由犹豫起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可无论如何,她竟然来了,当然得进去看看。
打起精神,她特意没有敲门,便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啊”她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被吓得关上门,一个转身靠在门框上,抚着胸口大喘气。
病房里的两人正拥抱在一起,被她突如其来的惊呼声一叫,吓得立刻放开了彼此。
“霍言沉,你可真有脸!”景婳靠在墙边,恨恨地道,说完跺着脚,抹着眼泪飞一般跑了。
“不是不是哎呀,这下惨了!”魏廷跟在她身后,打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对着里面两个完全陌生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少夫人认错人了!”
两个年轻的情侣瞪了了一眼,轻声骂了句:神经病便又继续满是深情的拥抱在一起。
魏廷双手一摊,长长的呼吸一口,看着对面半开的病房,骆可可正在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刚刚的那一幕已经完全落在了她的眼里。
“骆小姐,你怎么换了病房?”魏廷看了看病房的门牌号。
以前骆可可的确住的是这间,可是他今天才刚来,没想到她就突然换了,而他告诉景婳骆可可的门牌号时,说的还是从前的,所以才会有刚刚那一幕发生。
他要不是因为本着好奇,多看了两眼病房里紧紧抱着的两人,也不会发现那两人根本就不是大少和骆可可。
他们就完全没有长得像的地方。
但是不可否认,第一眼还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
骆可可别过脸冷冷一笑:“怎么,我想换个病房也不行吗?你们大少都没嫌弃,你在那里多说什么?”
魏廷被她笑眯眯地一怼,一下子顿时找不到话说,看她一眼,便要去追景婳。
这事儿他可必须得替大少解释不清楚,不然等到少夫人认定了那是骆可可和大少那可就惨了,估计大少那个时候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看他人影一闪,人没了,骆可可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刚刚的效果也还不错,也不枉她拖着躺了三四天的身体找人来布局了。
事实上这事儿还真的怪魏廷,谁让他一到医院就立刻向霍言沉发小报告,说景婳要来,让他做好准备。
可霍言沉根本没什么好准备的,反而一下子被景婳要一煌消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立刻便上楼去景老爷子那间病房找人了。
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间,就想到这么一个整治景婳的念头。
原本也没打算能有什么奇效,毕竟隔壁病房里的那两个人也显得太不像她跟霍言沉了。
只能算是第一眼欺骗,要是凭谁多看两眼也都能认出来他们并不是霍言沉和她。
可景婳的性子早就被她摸得透透的。
她一向骄傲,对于撞见这种事情,她从来都不屑听解释的,她只会信她自己,就算魏廷发现了事情真相,事后再去解释,她也未必会信,纵然费尽口舌解释,信了,也只会信一半。
所以这一仗她又赢了。
她侧着身子躺下,现在才发现景婳其实比她想象中的更笨,她与她的每次对战中,她似乎从来都是赢的那一个。
无论是从前的偷拍事迹,还有后面的对峙,以及假摔假打
她已经将景婳跟言沉哥哥的关系破坏得恐怕差不多了。
接下来,她就只需要静静的等着他们关系再进一步矛盾的激发中越来越破碎就行了。
走了的景婳并不知道,在她身后,有人在一直追着她想解释,也不知道骆可可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她的笑话,更不知道的是,她才走没一会儿,霍言沉进去看了景老爷子,并且还成功地让他清醒了。
这种一天清醒两次的事情,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因而主治医生断言,他很有要完全清醒过来了。
当时老管家正好给景老爷子送汤去。
想要趁着他清醒喂他喝两口。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不经扛。
可汤还没来得及喂,景老爷子指着老管家就疯狂起来。
“凶手,你个杀人凶手,是你推的我,推我下楼”
“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推你?”老管家一脸懵逼。
他摊开手,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手中的汤勺早就被吓得摔在地上。
霍言沉冷眼看着,目光直直的刺向他,老管家被吓了一跳:“我先生,我真的没有!”
“是不是你,是你儿子儿子!”
“不不,老爷子,你不能冤枉我们父子俩呀,这辈子你对我们有恩,我们父子俩对你是忠心耿耿,你生病这么久,我们一心帮着大小姐,我们怎么会伤害你!”老管家几乎已经是哭着诉求。
“儿子,推我,推我!”景老爷子重复着这两句话。
“通知景婳!”霍言沉看不下去,连忙安抚景老爷子,让他不要激动,先歇会儿。
景老爷子一看到霍言沉在那里,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再次昏睡。
景婳已经回了家,收到魏朝发来的消息,一下子蒙了。
“不我相信曹叔不会这样做,他的儿子曹瑞?”景婳心头一震,想到她前些天让曹瑞去查的事,心底里缓缓沉了下去。
老管家曹叔她敢打包票,毕竟他在景氏几十年了,对他们家和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有数,她相信她不会伤害他们景家的人。
可是曹瑞
他表现出来的是年轻和热血,还有能跟曹叔年轻时候相提并论的办事能力,只是忠诚与否,景婳却不敢保证了。
但是,她无法自抑地想到,可是推爷爷的事曹瑞真有参与的话,那么她交给他的那些事,他肯定不会有结果了。
而现在他也的确好几天没有给她发过消息,让他调查的事情也在一直在原地踏步。
景婳越想心越沉,她先让魏朝派了好几个保镖回来,然后才给曹瑞打电话,将他喊到家里。
正好曹老管家也回了家。
不说景婳了,就连老管家自己其实也是怀疑他的亲生儿子曹瑞。
所以一看到他,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愤怒,扑上前去,就给了他一拳头。
景婳虽然早就看到了,可她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命令身旁的保镖有动作。
所以,大庭广众之下,大家便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了曹瑞一巴掌。
“爸爸,你干什么?”曹瑞被打得眼冒金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管家。
他在做管家以前是做景老爷子的保镖,一身武艺,现在就算年老了也还练就了一身犍子肉,打起人来,那是妥妥的痛。
老管家打了他一巴掌之后,还要冲上前再打,景婳看着场面差不多了,想到曹瑞先前办的那些事儿,倒也还算漂亮。
想着要是这事儿真是他干的,她就立刻报警,让警察抓住他,给他一点教训,可要是这事儿并不是他干的,那么老管家这手岂不是白动了,而他一个大好的青年,当着这么多保镖同仁的面挨打,岂不是把面子和里子都丢光了。
她抬手制止住老管家。
“别打曹大哥了,总得先问问他!”
老管家举着巴掌喘着粗气:“问问,当然要问,可现在我要要是不狠狠打他一顿,这口气就消不下去!”
“那我来问吧!”景婳让魏朝扶他坐下,她凝眉看向曹瑞。
“刚刚我接到电话,霍言沉说我爷爷醒了,他看到了老管家,便指着他一直说他是凶手,推他下楼,害他中风的凶手”景婳故意把话停在最敏感的点上,引得曹瑞也是一惊,他下意识摇头:“不,不,不可能,我爸爸不会做这样的事!”
“当然,我也不相信,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伤害我爷爷,老管家也不会这么做,所以我爷爷又说了是老管家的儿子,而据我所知,曹大哥你算是老管家的独子,你先前领过独生子女补贴的证明还在我的抽屉里。”景婳面容平淡,神情冷静。
她已经渐渐有些清醒的感觉。
“大小姐我我愧不敢当,是我没用,教出这等儿子,我对不起景家!”
“爸爸,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真的不是我!”曹瑞一脸冤枉。
“那是谁?”景婳凝眸。
“我也在查,前两天原本查到一点点线索,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小姐你说,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把这罪名栽到我头上吧!”曹瑞扯着脖子,一脸无奈。
“你说是谁,不管你有没有证据,你都该先跟我说,要是我早就知道,当然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景婳指着一旁的小矮凳,让他坐下。又让魏朝倒来水,她将父子好好的安抚了一番,然后等他们喘匀了气才让他们继续说。
“是我查出的人有点像曹阿四,可他是我堂哥,虽然他平日里好吃懒做,我也不能只凭借这一点就认定是他是那个收钱做坏事的人!”曹瑞嘟囔着。
要不是这个被他查出来的人姓曹,又正好是他家的亲戚,他也不会有诸多顾忌,早就把这些事告诉景婳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办事不够细致,对景婳的能力也有些小小的怀疑,所以才会导致他到了关键时刻却突然将消息隐没。
“我看你这巴掌也没白挨!”知道真相的老管家怒瞪曹瑞一眼,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放松。
紧张的是这个曹阿四多多少少还是跟他们曹家有些关系,放松的是,这事儿总算跟他的亲生儿子没有关系,不然,他怎么对得起景老爷子对他这么多年的信任。
“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有点子风头,就让人把他给我叫过来,我亲自来问问他!”景婳拍手。
她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回国的目的,一则为的是拿回景氏,二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查出算计爷爷,害他受伤严重导致中风的凶手,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找到她父母亲的骨灰。
这三件事,她回国快半年了,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一度很挫败,可现在爷爷受伤这件事,却突然有了线索,她当然不能放过。
为了确保安全,景婳特意让魏朝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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