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沉的声音对于此时的心头紧绷的景婳而言,就像一道道紧箍咒,让她没有办法逃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脱离,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她并没有做错事。
但是霍言沉就是有这个本事,你明明没有错,可要是让他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扫到,你就会情不自禁的感到是自己的错。
就如此时的景婳一样,她深深的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来。
可是想了半天,才发现她除了陪着小宝在儿童乐园里玩儿了一会儿之外,似乎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霍言沉的事,他凭什么动不动就吼她骂她?
而且还把脾气发泄到无辜的小宝身上,哼
他平日里说她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说小宝,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婳发泄起来,眼神一瞪,很凶的别回去。
“我不要你管!”
霍言沉已经靠近她,猝不及防的将她拉进怀里,有力的大手禁锢着她,拉着她就往外走,压根就没打算在这里长留。
景婳看他这次没有再涉及无辜,心里放松了一些。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小宝对她的在乎程度。
看她被霍言沉拉得踉跄两步,小宝幼小的心灵只觉得她受伤了,连忙上前去扯着她手臂要把她拉回去,一边还一边大哭:“坏叔叔,坏叔叔别欺负我妈妈!”
“小宝,别这样!”景婳回头看他,小宝粉嘟嘟的脸上全是泪痕,他刚刚笑得有多开心,现在恐怕就哭得多难过。
她求救地看向薄瑾年,他叹息一声上前抱住小宝,亲了亲他的脸颊一脸无奈:“小宝,我们走吧!”
再多的快乐也都是的短暂的,景婳不属于他,刚刚的快乐时光就像是偷来的。
“不,叔叔,你要救妈妈,这个坏叔叔只会欺负妈妈!”小宝挣扎着伸手,白白的小手握着拳头伸得直直的,景婳心里一软,她挣扎着推开霍言沉。
“霍言沉,你放开我!”
“景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冷厉的眸光如一柄锋利的刀刃一般刺向薄瑾年,
看在小宝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这一次他勉强放过薄瑾年,如果下回再看到他上前纠缠景婳的话,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好运了。
“可是小宝,他哭得那么厉害!”她怎么迈得动脚?
那可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你冷血,你无情,你没心没肺!”景婳捶打他的胸膛,小心的咒骂着他。
“景婳,你够了!”霍言沉怒了,呼吸里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景婳吓过一阵后,已经不再害怕他了,她对小宝的爱占了上风。
也突然想到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霍言沉,你倒是能耐了,明明是你有错在先,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先跟我算帐,你哪里来的自信?”
她刚刚气狠了,最初也是被吓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到霍言沉在这家私人庄园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而且那个对象还是她最讨厌的骆可可。
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至多不过是陪着她养大的孩子玩儿了一会儿玩具罢了,可他了,在这里整整陪了骆可可一个白天,就连此时也在这里,她还没有找他算帐,现在他还好意思先来找她的麻烦。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霍言沉自问他没有做错,便与景婳大眼瞪小眼。
景婳没想到他不仅不承认,也丝毫不觉得他有错。
她冷哼一声,用力推他,他就是看准了她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是知道她拗不过他。
所以他就算当着她的面跟骆可可卿卿我我也毫不畏惧。
霍言沉脚下吃痛,松了手,景婳立刻飞奔到小宝身边,抱着他亲了又亲,然后好好的哄着他,只告诉他她要回家了,他们现在没有办法住在一起。
“你不要哭,你是男子汉!”景婳替他擦干眼泪。
“妈妈妈妈!”小宝的泪水很快就又流了下来,依然抓着她的手不放。
“乖啊,小宝,我以后会再去看你!”景婳也流了一脸的泪,可现在他们不得不分开。
她狠狠心转身离开,小宝在她身后大叫:“妈妈,不要走!我不哭了!”
景婳回头,小宝挥舞着小手,脸上的干干净净,可眼中却包着满满的泪花。
“我一定会去看你,你要乖!”景婳再不回头。
她果然没有再听到小宝的哭声,可她知道小宝一定是在偷偷的哭。
他是她带大的,这一点跟她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景婳跑出去很远了,霍言沉才缓步跟上。
夜色迷蒙,远处的篝火依然烧得很旺,广场上的人载歌载舞,悠悠的乐声传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霍言沉跟着她的脚步,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走到葡萄园里,看着疏朗的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重重叠叠,缠缠绕绕地散发出一抹幽幽的温柔。
他有些感慨,突然低声道:“你要是真喜欢他,就把他接到家里来玩!”
“什么?”霍言沉的话让景婳一个愣神,她好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霍言沉说出来的话。
“明天还是后天,我去接他!”霍言沉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一般,又再次出口承诺着。
“我我去接!”景婳有些激动,有些小雀跃。
她立刻给小宝打了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同时也有让薄瑾年替他在薄家那里打好掩护的意思。
毕竟霍言沉同意了,可薄太太可未必会答应。
此事解决后,景婳的心情轻松了几分,打量着葡萄园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霍言沉身后的那道大红色的身影。
那身材,那衣服,不用说,一定是骆可可无疑了,今天的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冷着声音别扭地道:“以后你们要是在哪约会最好提前知会我一声,免得我撞过来看到尴尬!”她要是没看到,也就假装不知道,可是偏偏让她看到了,她就没有办法假装不知道,而且看着心里头也很是难过。
霍言沉微怒,刚刚还好好的,可现在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立马变了脸色,这可真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景婳身上有了明显的体现。
“你别任性,我跟她并没有”
“言沉哥哥!”骆可可袅袅地站在一旁朝霍言沉招手,她一身及脚踝的礼服,裙摆下的金色高跟鞋踏在水泥地上,映着灯光,若隐若现,光波点点。
景婳别过脸去,霍言沉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才刚刚说两人没什么,骆可可就这样娇媚地笑着迫不及待的登场了。
“你别再说什么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
“景婳,你别想多了!”霍言沉被景婳的冷脸刺激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她才会听得进去。
景婳心里气愤异常,她莫不是眼瞎,难道看不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流淌着的让人插不进话的气场吗?
都已经这样默契了,还想掩饰,他可真是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骗她?
“我我没有想多!”她转身看向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的骆可可,景婳心绪不佳,心神晃动,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这个买凶伤害过她爷爷的女人。
她该很恨很恨她,甚至应该咬咬牙把她送入监狱之中,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可是,因为诸多原因,她偏偏不能。
看到她,她应当是生气的,愤怒的。
骆可可却像是丝毫不在意她明摆着放在脸上的憎恨似的,反而笑语晏晏:“言沉哥哥,景婳姐姐,好巧哦!”
巧吗?
景婳心中冷笑,脸上却面无表情。
无人理睬骆可可,她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转身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年纪有些老的妇人拄着拐杖上前来。
“咳咳”她边走边咳,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袖衣衫,下面的裤子麻黑,躬着背,走路时有些拐,脚步蹒跚,老态龙钟。
“她是什么人?”景婳不解地看向霍言沉。
“不好意思了,景婳姐姐,这件事情跟你无关,还请你回避!”骆可可却朝她优雅一笑,出声赶人。
“你”景婳咬着唇,心里的阴影慢慢扩大,骆可可总有办法讨人嫌。
“言沉哥哥,你要是不介意景婳姐姐在的话,我劝劝黄婆婆,她也许心情好了也还是会说出来的。”骆可可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凑近景婳,笑得娇柔造作。
“谁稀罕听你们的事!”景婳双目如电扫过霍言沉看不出表情的脸,她主动离开。
再不走,难道还等着霍言沉赶她走吗?
“景婳”霍言沉沉默许久,在心里经过了好一番权衡利弊,终究还是决定此事也许景婳也可以听一听,并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现在就不会让她一直纠结于他跟骆可可的关系不可自拔。
可他出声挽留地有些晚了,景婳已经加快脚步走了。
霍言沉极目眺望,昏黄的路灯,他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葡萄园的尽头,朝着最明亮的篝火霍跑去。
“言沉哥哥,黄婆婆可忙着了,她还得赶回去带大孙子,你要是有问题的话赶紧着问,问完了,她就要回去了!”骆可可似乎很急,一个劲儿的催促霍言沉。
其实她是怕霍言沉联想到刚刚她对景婳说话的语气,会认为是她的出现才会逼走景婳。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而她心里也是那样打算的,但是做归做,承认什么的就不必了。
霍言沉有些犹豫地看着骆可可嘴里的黄婆婆。
她都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还能记得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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