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这一次没有刻意掩着声音,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发出“咚咚咚”地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们叔侄俩的注意。
“妈妈妈妈!”小宝本来就想她想得不得吧,而且现在又在进行着她极其不喜欢的事情,景婳这一来,他简直就像上天了一样高兴,疯狂地冲过来,一头投进景婳怀里,他来势太猛,景婳还没有做好准备,差点没把她一头给撞到地上去。
“啊”她惊呼一声,幸好身后的薄瑾年动作快速,在她身后扶住她。
“谢谢啊!”景婳有些脸色,他的大掌很温暖,而且扶的动作也充分显示出了他的绅士风度。
“我该谢谢你才是,你要是再不来看小宝,他都成了”薄瑾年扶了扶眼眶,有些无奈地指着小宝。
刚刚还高兴得一塌糊涂的他现在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
“呜呜,呜,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小宝又笑又哭,哭哭笑笑可不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小孩子。
景婳也不哄他就由着他哭!
孩子嘛,多哭一哭也没有什么要紧,她有时候还觉得小宝自从跟了薄瑾年之后,就被他要求得太过男子汉气概了,什么事情都学会硬杠了。
他现在还是孩子,应该先学会索取,再学会回报。
只一味的要求他连索取都不会就直接回报的话,他恐怕不会有丝毫的幸福感。
而且为什么小孩子的眼睛比大从的眼睛更黑,更明亮,还不是因为哭得多。
不是有个大作家说过嘛:眼因多流泪水而日益清明
孩子小时候眼睛几乎天天都有泪水浇灌,长大后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再哭的话就是丢人现眼了,很多人都会选择不再哭。
然后在生活中看到的脏污又太多了,因而这眼睛就变得越来越不黑,越来越世俗。
可能到了以后老的时候,眼神还会渐渐地变得浑浊起来。
薄瑾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在小宝哭了一会儿之后强行制止了他,然后使唤他去给景婳倒水,接着看着景婳道:“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景婳低头。
然后对于薄瑾年前段时间帮助她和霍言沉的事情表示了感谢。
薄瑾年把眼镜摘下露出浅褐色的眼睛,他扬着薄唇有些无奈:“你干什么对他那么好,跟我却这么客气,我们现在在你眼里不是应该是相等的吗?”
他们已经离婚了,霍言沉已经没有资格再占据着她丈夫的身份。
而她也不再是他的妻子。
“不是因为那个,而是他为我受的伤,你帮他不就等于帮了我吗?”
所以她道谢。
“可是我听说他后来又被车撞了!”薄瑾年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他甚至怀疑霍言沉是不是故意的,毕竟被人扎了一刀,他可是把景婳足足留在身边留了一个多月,这眼看着要好了吧,又马上被车撞,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玩儿,还是他为了把景婳留下已经到了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地步?
“是被撞了,一辆三轮车,在人行道上逆行!”景婳最近没有再去医院找不自在。
因为她知道霍言沉如果是真的失忆了,那骆可可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表现的机会,她一定会竭尽全力让霍言沉承认她的存在,甚至还很有可能把他们的关系坐实了,毕竟骆可可想嫁霍言沉好像都到了有些疯魔的状态。
这一次她倒想站在一旁看看她是否真的能够成功。
“景婳景婳”薄瑾年有些无奈的拿手在景婳面前招了招,发现她竟然在提到霍言沉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走了神。
他叹息一声,故意坐到她身边。
景婳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高大的黑影笼罩过来,她下意识抬眼,正好看到薄瑾年英俊尔雅的上官在她面前放大。
“啊,你你干什么?”她被吓了一跳,心跳加速,脸颊上莫名泛红。
薄瑾年喜欢极了她这种脸红的模样,他甚至想要凑上前去亲上一口,可是看到景婳那双清亮妩媚的大眼睛时,他的心房好像突然被电击了一下,他被推到有些不敢上前,只深深看了一眼,便立刻移开了身影。
小宝已经拿了水果过来,还从茶几下面拿了一把水果刀来,好像试图削苹果。
景婳看得心口“咯噔”一跳,连忙小声地道:“啊小宝,小宝,别动,别乱动,放着妈妈来!”
“不,不要,我要替妈妈削苹果,我听我们班里的小文说要想留住一个人就要对她好,很好很好,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我想要让妈妈留下来,所以我要对你好,你就不会再离开小宝了,像以前在国外一样,小宝每天放学回来都能看到妈妈!”
景婳听着眼圈便红了,心口像被什么烫了一样,既灼热又压抑。
她张着嘴,好似呼吸不过来似的。
小宝啊小宝,你怎么就这么懂事了,懂事到让她心口痛到发软,痛到发怵。
在这一刻,景婳甚至有一种冲动,她真的好想好想就这样留在小宝的身边,真的跟他说的那样再也不离开。
想着这些,景婳的身子软下去,薄瑾年看着她落泪,看着她眼中的挣扎与犹豫,不知怎么地,他也有些难过。
这些话他其实没有教过小宝,但是这个时候听起来,却那么的扎心,虽然他很想让景婳跟他在一起,他想娶她,他想天天见到她,可是如果她这么犹豫,这么难过的话薄瑾年又不忍心看到。
他朝小宝招手:“小宝,过来!”他叹息着小声的道:“以后别这样说了,这样说妈妈会难过,你既然爱妈妈,就应该让妈妈告诉,知道吗?妈妈那么爱你,没来看你,肯定是因为要忙,不是故意不来的!你要体谅妈妈,不要给她压力!”
叔侄俩一个施压,一个又放压,景婳只觉得她的心里堵得满满的,压制得泪水不停地往外流出,流出
她好难爱,好难受
她重重地保住了小宝,大哭起来。
薄瑾年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终于张开怀抱,把一大一小哭得正热烈的两人都拥在了怀里。
“我爱你们!”亲吻着两人的头发,薄瑾年的心里也在发烫!
他既激动兴奋又有一种他在利用孩子作弊的错觉。
景婳原本想要推开薄瑾年,可她一动,小宝就不高兴,没办法只好任由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紧紧抱住。
秋天到来了,天气越发冷了,景婳渐渐地穿上了毛衣,她看着半眯着眼睛对着她说早安的小金,她还穿着夏天的睡裙,真丝材质,很好看,但是外面秋风瑟瑟,这样不冷吗?
她便劝她一回让她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暖,不然等到以后老了,可就麻烦大了。
这什么膝盖上的关节炎,风湿病,还有各种各样的疼痛都会找上门来。
小金吐了吐舌头,答应回去就换衣衫。
看着小金回过头来那俏皮的表情,景婳一下子愣住了,刚刚喋喋不休地叮嘱着小金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她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啰嗦。
“我天,原来我也有当唐僧的天分!”她轻轻叫唤着。
还想继续发散思维一下,手机响了。
是秦思颜打过来的电话:“婳婳,婳婳,快,快,打开手机,打开电视也是,就收京都卫视,那里面有好看的东西!”
景婳一怔,听话的打开电视,一条新闻跳出来:清纯人设崩塌,著名超模骆可可搭线中元广场执行总裁,两人发展出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这是”景婳脑子里抽了抽,她细细地想着自己这么多天的行踪,她很肯定以及确定,她没有把她手上的照片发给任何一家报社,也没有打算把这些事情闹到电视台去,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难道真是他们作恶多端,所以自有天收?
秦思颜听她半天不说话,连忙道:“我已经查到了是他们中元广场的猫腻,原本今天想约你出来给你看的,没想到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所以我现在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想想,计划一下”
景婳看着新闻里闪过中元广场段老总的画像,又闪过骆可可无数走秀的照片,甚至还有她在医院里照顾霍言沉的照片
这事儿
她笑了:“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倒不是我捅出来的,但是对我们大大有利,现在你手上的东西先不要乱动,我等会儿让魏廷过来取一下,且等他们撕一会到时候你那边再弄出来!”
不管是谁曝的料,这事儿都是可以利用的噱头。
现在由着键盘侠和路人们尽可能的多吐口水,等到把他们淹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肯定要出来发表声明,或者要由专业的团队来洗地,只要他们敢动,这事儿他们就沾在身上彻底脱不掉了,如此,正好他们就会亲自出马召开记者招待会。
而按照惯例,那些记者参加记者招待会的记者肯定事先已经拿到了好处,甚至连问的问题都是事由着公关团队做好的。
等到他们都做得差不多了,她再
哼,那时候的效果可比现在还要强烈更多!
景婳捏紧了电话,让她把资料再多准备一份,可是秦思颜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因为她从电话里听出景婳不仅仅只是要原样准备一份资料的意思,她肯定还有其不一样的意思。
“放些好玩儿的照片,至于内容了,就放些无关紧要的吧,这样玩儿起来才会更加有趣!”
放下电话后,景婳立刻让魏廷出门去秦思颜的律师事务所一趟,而魏朝则被她安排去散布消息。
“不会吧,姐姐,你把中元广场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那咱们还拿什么威胁他?要是放在秦律师那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派人弄走了,我们岂不是”小金在一旁听到,有些不解。
“没事,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景婳笑得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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