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沉的声音低沉而镇定,一字一顿,景婳却听得险些哭出来。
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他到底知不知道?
“你想说这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对吗?”霍言沉看着景婳,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神然后问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难道真的有了透心眼,像医院里的x光线,能够穿透她的身体,看穿她的心事?
“我们离婚了,就算就算你失忆也改变不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景婳不知道怎么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她一直以为他跟霍言沉离婚,她应该是得到解脱的那个人,毕竟,她心里一直认定的就是霍言沉不爱她了,她是一个决绝的人,既然不爱,那就必须要分开,最好连一刻都不要耽搁。
这就是他们离婚始终,在她心里一直都不爱的那个人是霍言沉,而不是她!
所以她现在还会难受,甚至一看到霍言沉她就会忍不住地心痛,这也正是在医院里,她被霍言沉一连强迫着要了那么多次,却并没有使出全力拒绝原因。
因为她还爱着!
她只是因着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告诉自己她不再爱他了,那不是事实,那只是他在麻痹着自己的神经而已。
她比谁都爱!心痛一层层掀翻好像被人揪住了头发,狠狠地拉扯着,头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疙瘩,她好疼,好疼!
“这里真的真的已经不再是你的家了,你回霍家吧,反正你的记忆也不是永远失去,你总会想起来我们离婚的事,我们也总会分开!”既然结局终究是一样的,那又何必想办法改变什么,他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改变,就这样吧!
霍言沉却重重摇头,他缓缓朝景婳伸手,脸上的神情在这一瞬间格外温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混蛋要放弃你!但是我的心告诉我让我不要走!”他突然大力握住景婳的手,把她强行拉到怀里,把她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景婳受惊了,她的眼神像兔子一样不停的眨着,脸上带着惊慌过后的苍白。
她有一瞬间的蒙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霍言沉?
医院里那个强硬逼迫他的霸道男人,还有以往那个冰冷无情的男人,以及面前这个温柔写意,眼神可亲的男人?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霍言沉凑近景婳,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温柔,听得景婳无法自拔的沉沦其中。
“跟我走!”霍言沉攥紧她的手,作势要将她拉到怀里。
“去哪里?”已经半懵的景婳好歹反应过来了,看着霍言沉,心思浮沉。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现在可是哪里都不想去!
霍言沉叹息:“跟我回去,明天我们去复婚!”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诱惑。
“我我不想去!”景婳径直拒绝。
不可否认,在刚刚她听到霍言沉的要求时,她的心里万分激动,可是她早就已经过了那种小女孩容易冲动的时期,况且霍言沉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大的让人无法不惊讶。
要不是景婳知道霍言沉一整天就呆在医院里,她会以为他是不是又受了什么打击,以致于他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
“景婳!你不爱我了吗?”霍言沉没有发怒,也没有重新变得冰冷,他只是用一种不急不缓不轻也不重的语气说着。
只是此时景婳听着却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抑郁感。
她的心里莫名变得很难受,好似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深情不已,而她是一个正在辜负他心意地坏女人。
她不知道为何霍言沉就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令她产生这样的错觉,可她却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抬眸与霍言沉的眼神对上。
那里面有深情,但是却少了一种以往的熟悉感,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幽黑的眼眸突然闪了闪,她轻轻推开霍言沉:“你回去吧,你不是他!”
“我就是霍言沉!”霍言沉还想再靠近,景婳已经快步上了楼梯,站在二楼上,扶着扶手,手指紧紧地攥紧,这回换作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虽然是他,可你又不是他!”真正的霍言沉看着她的眼神时不是那样子的,这样子的他更像是在故意诱惑他,他从出现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控制得太到位,太完美,以致于她没有发现一点点漏洞,但是有时候越是没有漏洞才是真正的大漏洞。
霍言沉自己也被景婳整蒙了:“我不是霍言沉我是谁?”
大家都说他是霍言沉,他是霍家的当家人。
“你当然还是他,只是不再是我的霍言沉!”景婳突然释怀。
她的内心深处的确还在爱着霍言沉,但是她又何尝不是害怕了!
况且爱不是真的非要在一起,那样为了一个目的而在一起的爱不值得,也不会长久。
在这段感情里,她已经学会了爱,也学会放弃,她爱过便很好。
“你走吧,我不可能跟你走!”
“景婳!”霍言沉叫她。他深情的眼眸中恢复了一派平静,凝着漠然。
他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了,好像突然触到干柴的火星,一丝准备都没有就突然燃烧起来。
烧完之后在一片废墟之中,他也开始反应过来,他刚刚的确冲动了,“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
他很能确定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喜欢是喜欢她的,但是却总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障碍和距离,那时他在医院里躺着,装着病人,但实际上却在做着装大尾巴狼的事。
在那个瞬间,他突然就想到了景婳,他的心里就起了冲动,想要来找她,就看到了钥匙,然后这一切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发生了,接着就是他被拒绝!
这也没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每个人都有拒绝和成全自己的权力,没有必要为了什么而做什么!
霍言沉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想清楚,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景婳没有动弹,她只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他,看着他那道黑暗却又伟岸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消失在比他的身影还要黑暗的夜里。
这个黑夜黑得让人心里生出丝丝恐惧,可此时谁也没有骆可可心里那般可怖和害怕。
装修精致的房间里到处散落着凌乱的物品,相册,锦盒,名牌衣服包包散落了一地。
她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身上穿着一袭淡粉色的真丝睡衣,低垂的领口让她身形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只是此时的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旁枝末节,她只是紧紧地抱着一个大红的匣子哭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头趴在匣子上,眼泪和着鼻涕流得满匣子都是。
半开的匣子里露出一角,里面装着玩残了的洋娃娃,还有一本本泛着黄页的笔记本,还有一串串佛珠,更有小小的储钱罐,一样一样的摆在面前。
“言沉哥哥!”她抱着匣子,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语气哀婉凄绝,让人一听只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她一个人的哭声。
骆可可看了一眼,哭了半晌,才抖着手接过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一阵十分激动的声音。
“可可你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半天了,你在做什么?不管你在做什么,你也总不能不接我电话吧!”
“我没做什么,只是睡着了!”骆可可用力擦着眼泪,心里的火无处可冒。
“那好,你听清楚了,你之前那事儿还记得吗,跟中元广场我们公司的公关团队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网上,贴吧,公众号全都是写的你的那些你也知道咱们这个行业,你在上面一天,你下面的人都会捧着你,可你要是一不小心没有站稳,多的是人想要拉你下来,更别说你现在还摔了一跤,这不是存心让人拿捏住你的把柄吗?”
电话里的是骆可可的经纪人媚姐,她现在对着骆可可的时候气怒不已,只是职业道德依然让她保持了良好的素养,虽然声音急促,可语气却依然带着一抹温和。
纵然如此,骆可可心底的戾气却未被化去,反而越积越深。
她纤长的指甲,涂着大红指甲油,一点一点地划着红木匣子,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她的指甲,哪个才是匣子。
“你想说什么?”骆可可抽着气,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这事儿你得把它解决了,不然公司已经开了会,以后的资源你也知道咱们很多广告合约都是不能曝出丑闻,你倒好,我前脚才在老总那里打了包票,你后脚就给我出这样的事!”媚姐也是有些方寸大乱的意思在里面了。
她好不容易捧红一个骆可可,而且还运气这么好的持续红了这么多年,还想着搭着大赚一笔就转行了,没想到临了闹出这些事情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吧?”骆可可在伤心过后,想到如果一旦她不红了,她失去公司的那些资源,她的以后该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住,留住了,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媚姐听她说话语气好多了,知道她被自己说得动了心,“那好,公司的意思是既然段总已经离婚,你与他又那样了,不如就把婚结了,下月底是个好日子,就在云南大理办场婚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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