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不敢再挑衅林青歌了,现在她只想离林青歌越远越好:“大、小姐,奴婢的包裹还没收拾呢,请小姐准许奴婢下去安顿一番。”
林青歌看着莺歌这不中用的样子,冷笑道:“下去吧。”
莺歌得到回应,如获大赦般退下来,那背影怎么看都有落荒而逃的味道,惹得蜜月轻笑出声。
“蜜月,”林青歌转头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以后再有这等不长眼的,我们也无需给她们留面子了。”
蜜月知道林青歌口中说的“不长眼的”绝不仅仅是莺歌,于是低头答道:“是,奴婢明白了,奴婢会让人好好盯着莺歌的。”
这边,高悦把最近林青歌的情况传了给云润卿。
云润卿在密室内盯着高悦传回的密信,虽然不知道林青歌究竟计划着怎么样,但显而易见的是,她绝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云润卿把密信放进手边的紫金香炉中,看着密信化为灰烬,嘴边勾起,:“看来好戏很快就要开台了。”
林青歌的饮食保持清淡为主,早膳用了一碗青丝梗米粥便进书房看书了。
茗葵小心地进门,在林青歌耳边轻声道:“小姐,刘嬷嬷来了,正在主厅候着呢。估计是因为莺歌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去,二小姐那边急了。”
林青歌放下手中的书,又在书角处折了标记后才慢慢起身,“来了就好,就怕她不来。”
林青歌来到正厅时,发现刘嬷嬷还带了两个粗使婆子。
两个婆子看到林青歌出现,只是敷衍地行了一礼便说:“大小姐终于来了,可让刘嬷嬷好等。”
茗葵和蜜月均是神情一变,一个下人,居然用的上“等”字,实在是没有个尊卑了。表面上装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实际上却是处处不敬林青歌,她们眼中只有林音雨这个受宠的二小姐。
“哦?在等我吗?”林青歌稍稍抬起头,脸上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冷冷笑意:“那便快进去吧,别让刘嬷嬷久等了。”说完抚了抚腰间玉桃色的丝织腰带。
进到屋中,只见莺歌畏缩地站在刘嬷嬷的身边,而刘嬷嬷竟是坐在了椅子上。
“刘嬷嬷在我屋里等了这样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林青歌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开口问道。
“大小姐来了。”刘嬷嬷虽是这么说着,身子却不曾动过一动,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腿道:“老奴前几日特意把府上的杂事解决了腾出空,想今日来探望大小姐一番,不想在路上反倒崴了脚,便在屋里休息休息。大小姐是善良之人,定不会计较老奴的无礼。”
蜜月看的两眼喷火,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刘嬷嬷这番话表面说得漂亮,却是明目张胆的下林青歌的面子。
不过是一个奴才,却在主子还站着的时候就坐着,当真是没有尊卑观念了。蜜月刚想开口斥责几句,就被茗葵拉住了袖子。
待蜜月看到林青歌的眼神时,突然明白了茗葵的意思,于是便和茗葵一般安静的站在林青歌身边,一言不发。
林青歌微微一笑:“刘嬷嬷言重了,嬷嬷为我们林府的事情鞠躬尽瘁,自然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刘嬷嬷听着林青歌的说辞,心里极是舒畅,脸上甚至带上了得意的笑。
“看到嬷嬷如此操劳,林青歌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让林青歌为嬷嬷捏捏肩,松一松筋骨,或许嬷嬷会更舒服一些?”
刘嬷嬷听到后面这话脸色已经变了,未待林青歌说完立刻就站了起来:“大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奴婢可消受不起。大小姐是主子,老奴只是一介下人,小姐这话真是要折煞老奴了,老奴心中惶恐啊。”
林青歌看了一眼刘嬷嬷,语气中带了一丝讽刺:“刘嬷嬷竟能站起来了,看到嬷嬷无事,我便放心了,若是嬷嬷伤了身体,林青歌会心中愧疚的。”
林青歌只安静的站在原地,头上的琉璃簪微微晃动,竟有一种让刘嬷嬷惶恐的感觉。
刘嬷嬷咬牙,方才林青歌那一番话明着是给她体面,可是后面的话要是传回林府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即使老爷和夫人并不宠爱大小姐,但也断不会容许她骑到大小姐的头上。
世上断没有主子伺候下人的道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会说她是奴大欺主。林青歌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居然会有如此心机。
刘嬷嬷从未见过林青歌这个模样,腿上已经有些发抖了,“请大小姐恕罪!刚刚是老奴糊涂了,其实老奴的女儿莺歌被二小姐指来别院伺候,老奴怕她年纪轻冲撞了大小姐,特来提点一番。”
林青歌并不接刘嬷嬷的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嬷嬷的眼睛。
“哦? 是吗?”林青歌若有似无地扫了莺歌一眼。
莺歌硬着头皮弱弱应了声。
林青歌打着茗葵的手在主位落座,下巴微抬看着刘嬷嬷母女道:“看见本小姐安好,刘嬷嬷也该放心了吧。”
这话就是**裸地赶人,刘嬷嬷今天被林青歌震慑到了,听到可以全身而退哪里会犹豫,交代了莺歌几句便急忙地走了。
刘嬷嬷走后,蜜月端了一杯清茶放在林青歌的手边问道:“小姐您为何如此轻易便放了那刘嬷嬷,应该好好教训她一番才是!”
林青歌端起茶抿了一口,“欺软怕硬是世间常态,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便不要费力气了,当自己真的强大起来的时候,自然没人敢看清。”
死过一次的人看待事情自然比往日看的更为清楚。
蜜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清晨,别院的空气极好,鸟儿站在树枝吱吱地叫着,昨夜刚下过雨,日光显得愈发澄净,院中树和墙边的野花都挂上了晶莹的水珠,细细一看,在阳光的照射下还会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林青歌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便带着茗葵和蜜月出门去湖上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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