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跟踪我们还有理了，刚才在滨海大厦我就看出你有鬼。”利昂摆出一副洞穿世事的表情打量他。
“单枪匹马跟踪我们，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人能斗得过我和师姐？前几日斗法，是你用了禁术吧！”
楚尧没有回答利昂的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盯着玄灵子，又瞥了几眼一旁的萧远。
“玄灵子，我们谈谈吧！单独！”他说。
“喂喂喂，别故意扯开话题，我师姐跟你这种不守玄规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么？”
萧远也从利昂的态度察觉这人之前与玄灵子有过瓜葛。
“我和她的事情，与你们都无关！至于你，就更没有关系了。”楚尧特意瞟了一眼利昂，语气仍旧平静。
利昂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拿着筷子头“嘟嘟”敲了敲桌子，“只要有关师姐的事情就和我们有关！我和萧董一个是同门，一个是未婚夫，怎么没关系！”
玄灵子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扑闪了几下。
楚尧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不是来斗法的，是来道歉的。之前斗法，确实是我在阵法中布了拘魂阵，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进医院。”
“切，我们早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否则凭我师姐的灵力修为，你怎么可能是对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玄灵子提眸盯着他。
楚尧抬起手，低眉瞥了一眼腕上的虚空符。少女掐了两个诀，汇聚成团的金光像灰尘般四散开，融化在小摊暖黄色的灯光里。
“当然是记忆！”楚尧活动活动手腕，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小摊，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上午九点，阳光咖啡馆！”
“好！”玄灵子立刻点头。
楚尧也点点头，看着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牛杂，吸了吸鼻子。“还是这里的东西好吃啊！”
他甩手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暗黑的胡同里。
“师姐，你要跟那家伙谈记忆，什么记忆啊！”利昂一脸迷惑地问道。
“跟你无关，吃你的东西吧！”少女看着香喷喷的食物，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她夹起一块香菇递到萧远嘴边。
“董事长应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香菇，快尝尝，可好吃了。”
萧远半信半疑地将香菇咬进嘴里，瞥了一眼少女那一双期待的眼眸，轻轻点点头。
这个口味似乎没有她的表情看起来每美味，不过看着这只小猫呼哧呼哧大快朵颐的模样，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
明明在拍卖会上就吃了几块蛋糕和水果，不过才三个小时，她又饿了。
“好好吃噢，这么多年，这家的味道一点儿也没变。”利昂也吃得津津有昧，仿佛早已将楚尧的事情抛之脑后。
“对了，看看那群人今晚整出来什么新闻。”他摸出手机滑了两下，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师姐，你火了！”他将手机屏幕怼向玄灵子。
“看看这个，《恋情曝光！新乐集团董事长萧远携手不知名少女参加拍卖会》。还有这个，《滨海老公名草有主，紫裙少女何许人也》。啧啧，这些人可真会写的，还有你和萧董事长的照片呢。”
玄灵子接过手机，上下滑动看了看。这些文章的时间展示在拍卖会开始后不久，可见新闻的时效性有多强。
照片清一色都是领取竞买号牌那里的背景，萧远的脸被拍得很清楚，她的脸被他的手挡住了，只露出半张。配合这些夺人眼球的标题，显得她看起来非常神秘。
萧远也拿出手机翻看，将几张镜头好的偷偷按了保存。这些可都是他跟小猫的第一张的合照，不过他还是不希望她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大众眼前。
“要不要我让人去网站和报社打点一下，将这些报道撤了。”
“不用花这个冤枉钱了，没必要，反正我们就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嗯。”萧远微笑着点点头。
“不过这些报道也太浮夸了，揪住一个点无限发散与扩大，没几个字是有用的。”玄灵子将手机还给利昂。
“师姐，这个才叫浮夸呢，将你今晚穿的戴的全当做时尚单品po出来，还说这是追滨海老公的第一步。”
利昂默默放下手手机，在心中吐槽道：我师姐绝美，用得着倒追？当然是萧董事长先出手的了，糖都送了好几年呢。
关于拍卖会上紫裙少女的身份在滨海卷起了一阵热议，没人知道这名少女是谁，与萧远是什么关系。有好事者在各大高校的贴吧上图找人，也有人狗仔密谋要去新乐集团总部蹲点找第一手资料。
不过玄理派的其他弟子和几个曾经的顾客还是从照片上的半张脸认出了她。同门自然不会生事，而那几个顾客虽然知道玄灵子的身份，介于她风水师的关系，也不会向别人谈论此事。
网上吵了一夜，紫裙少女的身份仍然是个迷。
第二天，阳光咖啡馆。
阳光透过玻璃均匀地洒在廊上，玄灵子轻轻搅拌咖啡里的糖块儿，透过玻璃看了几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头，一副现在年轻人周末时才有的慵懒惬意。
楚尧坐在她的对面，十分享受地喝了几口咖啡。
桌子的斜对面不远，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在桌上装模作样地摆了一本书，眼神却不停往前面扫。与少年同桌的是一位面色冷毅的男人，他将笔记本电脑摊在桌上，指尖轻快地在上面敲敲打打，光看背影便令人心旷神怡。
“有咖啡喝的日子太舒爽了，不敢想像错过九星归位日，我还能坐在这里喝咖啡，哈哈！”楚尧忍不住啧声叹几句。
玄灵子的视线从前桌男人的背影转到楚尧的身上。在印象中的楚尧与眼前之人的形象出入有些大，应该是古代与现代的记忆混乱了。
“你还记得古代多少事情？”她问。
“百分之五六十吧。”楚尧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样子我应该比你记得多一点儿，不然你也不会看不出拍卖会那手镯是不是你的。”
“你知道那手镯不是我的？”少女疑惑地提了提眉。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只手镯是谁做的。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印象了吧。”
“确实没什么印象。”玄灵子轻轻捏了捏额头。
“没有印象就对了，这只手镯是我做的。”楚尧淡定地搓了搓手，结果被少女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你有病啊！”
这镯子应该是她在古代和萧无恙的定情信物，模仿别人的定情信物，不是有病是什么。
“喂喂喂，大灰狼董事长，别敲键盘了，那家伙好像和师姐吵起来了，刚才师姐好像骂他是不是有病。”利昂将书立起来挡住半张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偷窥别人。
“不怕，要是打起来我们有三个人。”萧远将搜索栏上的字删除，打上“古代皇族手镯，花纹类似图腾”等字眼，认真浏览着网页上的图片与介绍。
服务员小心翼翼将白开水放在电脑旁，偷偷瞄了几眼男人，确认这就是漫天新闻里的男主角新乐集团董事萧远后，又张望着扫了一眼咖啡馆其他人。
萧董事长怎么和一个外国男人来喝咖啡，他的那个绯闻女友呢？
服务员从玄灵子身旁走过，丝毫没将她与报道上的女主角联系在一起。毕竟她前面还坐着一个男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情侣。
“你可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楚尧飞快地搅了搅咖啡，瞄了几眼坐在对面的少女，幽幽地舔了舔唇，“这个手镯只不过是我众多作品其中之一罢了。”
他的眉眼展现出些许得意，顿了顿，又说道：“我在医院刚醒的时候，古代的记忆还有百分之百，可没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模糊了。我急忙画了一幅画，最终用三天时间还原了百分之五六十的记忆。”
“是画图记忆法和宫殿记忆法吧。”少女面色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当需要记忆的东西太多时，可以把大脑想像成一个宫殿。宫殿里有很多间房子，每个房间有很多格子，把需要记忆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通过生动的联想保持记忆。
突然从古代回到现代，一切仿佛做了一个梦，自然要用笔记下关键的“钥匙”，才能打开记忆的“宫殿”。
“你真的很聪明，比起天使元君这个道号，玄灵子更适合你，仿佛自带魔力。”楚尧微微眯了眯眼睛，蒙着一层薄雾的记忆在他眼前重新浮现。
“五月初五九星归位那日，我杀你无果，被天一道长带回了茅山，安置在后山自行修炼，于是，我在山上度过了后半生。
道长说得没有错，反正我已经错过了千年一遇的九星归位之象，活着短短几十年不可回到现代。从前我为了回来，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心死了，就想些要留下点儿什么。”
他看着少女，表情和语气无比认真，仿佛一个科学家在谈论自己大半辈子的研究成果。
“当初我就觉得奇怪，在我们现代的历史里，根本就没有礼朝、姜朝这些朝代，按理来说，那里应该是一个被单独开辟出来的时空，但是我在礼朝竟然发现茅山派有几个人曾经出现在我们茅派的史书上，相信你应该也发现了玄理派先人的踪迹。那时我才确信，礼朝与现代是两个独立又有相交点的时空，而我们恰巧穿过了那个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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