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卫映彤松了一口气。
那日诸多劫数过后，卫映彤的烦心事少了不少，再加上一直按照陈亦云开的药方调理身体，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宛若一个纸人，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扶我出去走走。”卫映彤主动提议道。
令歌欣然从命。
其实陈亦云一直叮嘱她说要多多走动才对身子好，可是从前的卫映彤不喜欢见光，只觉得阳光刺目，再加上落霞宫中处处都令她不悦，寝殿外的宫女更是没有一个可以信任，卫映彤整日缩在宫里，连寝殿都不愿出。
那日卫珍珠登门闹事之后，她忽然发现原来身边的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心态不由得变好了许多，也就愿意时常出门走走了。
“娘娘，您喜欢些什么花？过些日子我让她们悉心栽培，让这园子里都是您喜欢的花草。”令歌笑盈盈的问道。
“什么都喜欢些。”卫映彤的回答多少有些敷衍，“你去置办吧，你不是一向最懂我的心思么？”
“那是自然。”令歌故作得意，“天底下若是有旁人最懂娘娘，令歌可不依。”
“你这丫头。”卫映彤含笑道。
“对了，滕香花粉你还随身携带么？”卫映彤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自然。”令歌正了正神色，点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奴婢哪里敢放在别处？只是奴婢觉得……奴婢随身携带也不大安全。”
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卫珍珠已经猜出一次花粉被藏在哪里，再猜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上一次是皇上及时赶到，这一次自家娘娘可就未必那么幸运了。
“藏下去不是办法。”卫映彤沉声说道，“卫珍珠不会罢休，迟早会卷土重来。”
令歌连连点头，可她着实想不出应对之策。
“花粉还剩多少？”卫映彤问道。
“上次洒的不多。”令歌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可是瓷瓶里总共就那些，洒多少就损失多少，如今也只剩下半瓶了。”
滕香花粉的配方本是西域不传之谜，卫映彤得到这瓶花粉实属不易，却也只有这小小的一瓶。这么下去绝不是办法，若是有一天真的失手，她就再也没有挟制卫珍珠的方法了。
“一会儿你到太医院去一趟，请陈大夫来。”卫映彤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是。”令歌答道。
御书房。
“过来。”宁瑾翻完一本奏章，看着朝臣们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只觉得头大，看向守在一旁的内监道。
内监答应一声，连忙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宁瑾假意盯着手中的奏章，沉声问道。
上次从凤霞宫中出来，他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日的卫珍珠令他那般沉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身上的香气。
想通了这一点后，宁瑾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突破之处，那日卫珍珠身上的香气，和很久之前自己云雨一夜后至今难以忘怀的宫女一模一样，这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回皇上，老臣无能，老臣已经将皇后娘娘常用的香料都给您带过来了。”内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起初皇上令他查香料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是个不难的差事，毕竟进得了宫的香料统共只有那些，虽说种类繁多，但都给皇上呈上来，总有一个是皇上要找的。
可他自己闻香料闻得都快失去嗅觉了，皇上却将他呈上来的这些毫不犹豫的统统给否了。
这下内监犯了难，理由竟和当初一样——宫中的香料都在这儿了，这些都不是，他还能去哪找？
“废物。”手中的奏章被宁瑾扔在桌上，有些烦躁的斥责道。
“老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内监实在无话可说，只得请罪。
“罢了。”宁瑾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示意他直起身子回话，“凤霞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皇上，皇后娘娘多半是查出了偷簪子的小贼是谁，昨日遣了一名侍女出宫。”内监答道。
“出宫？”宁瑾有些意外，眉梢一挑，“依她的脾气，难道不该当场杖毙么？”
“这个……”内监轻咳了一声答道，“或许是皇后娘娘听了您的劝，已经将脾气改掉了。”
宁瑾不止一次劝卫珍珠善待侍女，六宫之首如此残暴总归是不好，卫珍珠答应得极快，可惜脾气一直都没什么好转，如今忽然就改了性子？宁瑾有些不信。
“皇上，不如老臣一会儿再将娘娘宫中用的香呈上来给您看看，说不定就是您要找的那种。”内监低着头提议道。
毕竟皇上是在落霞宫闻到了那种味道，自然还是落霞宫的香可能性最大。
“不必了。”宁瑾想都没想便否决道。
卫珍珠喜欢的香太过甜腻，他并不喜欢，凤霞宫中说是常年弥漫着他不喜欢的味道也不过分，这也是那日他一闻到香气便觉得那人不是卫珍珠的一部分原因。
“接着查，宫中还有什么你遗漏的香料。”宁瑾吩咐道。
“是。”内监虽然觉得自己再查半辈子也查不出“遗漏”的香料，却也只能俯首领命。
落霞宫。
“你要学医术？”陈亦云瞪大双眼，震惊的问道。
卫映彤从小身子不好，他给卫映彤医了这么多年的病也不见她对医术有什么兴趣，此时竟忽然想学医术了？
“也不算是学医术。”卫映彤抿了抿薄唇，“只是想认认药材和香料。”
陈亦云是回春圣手，在药材上知之甚多，而跟在她身边的令歌恰又是识香的天才，因此配置花粉之事虽然很难，却也有着不少机会。
“认药材做什么？这宫中都是可信之人，你又……不得圣宠，除了卫珍珠不会有人想害你。”陈亦云眉心紧锁，追问道。
“滕香花粉只有一瓶，我不放心。”卫映彤干脆说了实话，“我要知道这东西的配方，自己多配置一些。”
“这容易，你给我一月的时间，我配得出。”陈亦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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