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忽然，稳婆欣喜若狂的抱着一个婴儿跑出内殿，“皇上，娘娘，贵人生了一胎，是个皇子！”
宁瑾笑容满面，“快，抱过来给朕瞧瞧！”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望着襁褓中的婴孩赞不绝口。“皇上您瞧，这孩子眉眼都像您，日后定生的和您一般俊朗。”
先前出门报信的稳婆又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毕竟内殿中的清贵人还有一胎没有产下。
一声嘶声裂肺的喊叫后，内殿中又是一阵慌乱，清贵人彻底没了声音，但那阵慌乱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宁瑾自长子身上收回目光，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贵人和龙子怎么样了？”
御医走出门来，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皇上，臣无能，没能保住公主的性命。”
宁瑾心中一惊，眉心紧锁，方才得了皇子的喜悦都不禁被冲淡了些，“怎么回事？”
“回皇上，贵人双胎早产，两胎的发育都有些不足，这一胎落地得着实太晚，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气绝，是个死胎。”御医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来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宁瑾当场要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那一胎是男是女？贵人情形如何？”卫珍珠开口问道。
“回娘娘，是位小公主。”御医如实回答，“贵人脱力昏迷不省人事，但性命已经无忧。”
卫珍珠心中暗道清贵人运气还真是好，二选一的概率竟然硬是活下来一位皇子。
不过她口中却道，“皇上洪福齐天，妹妹今日九死一生，硬是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一条命不说，还诞下了一位皇子，已经是万幸了。”
有她带头，众嫔妃连忙附和，“是啊皇上，皇子降生之日，您莫要太过伤怀，况且清贵人也保住了性命。”
宁瑾叹了一口气，细想之下倒也觉得有理，面上的阴霾消退了许多，“传朕旨意，清贵人生养有功，晋为贤妃。朕长子诞辰，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是。”内监应道。
“皇子平安降生，哀家也就放心了，今夜在玉凌宫中服侍的奴婢，通通有赏。”太后站起身来，缓声说道。
“臣妾恭送太后。”众人行礼相送。
“你们也都回宫去吧，今夜熬得辛苦。”宁瑾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乳娘也将小皇子抱下去照料，宁瑾大步走进了内殿。
床榻上的血污已经收拾干净，但清贵人没有醒转，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屋中众人见宁瑾进来，纷纷行礼道，“参见皇上。”
宁瑾一眼便见到人群中的卫映彤，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梢，“你怎么在这儿？”
他只记得早些时候看了姗姗来迟的卫映彤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把她想起来，更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进了产房。
“皇上，今夜娘娘一直守着我家主子，若不是娘娘，我家主子断断挺不过今夜了。”灵潇开口回禀道。
宁瑾望着卫映彤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辛苦了。”
卫映彤没有想到是宁瑾是这般反应，整个人怔了片刻后道，“皇上言重了，臣妾告退。”
说罢，带着令歌走出了玉凌宫。
宁瑾步至床边，只见床塌上的清贵人面色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身上的中衣早已湿透，濡湿的鬓发凌乱的贴着她的肌肤，呼吸微弱。
他心疼的握住清贵人的手，伶仃的手腕在他掌心中不盈一握。
他在床边站了不知多久，终于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照顾好贵人，让太医院多上点心，给贵人用最好的药材。”
“是。”灵潇喜笑颜开，答应的声音中尽是欣喜。
清贵人一觉睡到了晌午才睁开双眼，守在床边的灵潇高兴得险些跳起来，“娘娘，您可算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清贵人想要支起身子，却发现全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作罢。
“娘娘稍等，奴婢帮您拿套干净的衣物。”灵潇去了片刻后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套中衣，一边服侍清贵人换上一边说道，“现在是晌午时分，您饿不饿，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做点东西吃？”
清贵人虽然已经生产，但宫中特设的小厨房还没有这么快撤走，现在再做一顿午膳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吃不下东西。”清贵人换了身衣服，觉得整个人清爽了很多，但昨夜几乎将她撕裂的痛苦还记忆犹新，她只觉得自己虚弱之极，半点胃口也提不起。
“那您晚上再吃。”灵潇也不多劝，顺从的说道，“您不知道，皇上来过，在您身边站了好一会儿，看着您的目光啊……旁人看了必是要嫉妒的。”
清贵人轻轻勾了勾唇角，她其实已经做好了一生下孩子就失去圣宠的准备，却没想到皇上心中真的念着自己，“快，将孩子抱来我看看。”
不多时，乳娘将小皇子抱了上来，小皇子正在熟睡，裹在襁褓中越发显得瘦小，但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怎么……”清贵人却忽然怔住，焦急的问道，“我怀的不是双生子么？另一个呢？”
她在胎儿离开身体的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与坚强，沉沉昏睡过去，对第二个孩子一出世就没了呼吸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乳娘被她问得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灵潇连忙开口道，“娘娘，您腹中的那位小公主，先天不足，刚一出世便……断绝生机了。”
“什么？”清贵人身形一晃，险些直接栽倒，“她没有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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