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乔知夜在车里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
在那个如同拉锯切割的过程中,我没有丝毫的快意。每一分每一秒,都的是来自他的,最为真实的宣泄。
如同报复一般,他好像一直在逼迫我求饶。
直到我不知道第几次昏过去以后,再睁开眼,看到乔知夜站在车外,靠着车门,背对着我,抽烟。
窗子开的,或许他刚刚一直看着我的脸。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吞了一下喉咙。
“乔爷,还有么?”
我跟他要烟。
他侧眸回看了我一眼,然后将他自己唇间夹着的这枚猛吸了一口。
递给我。
我欣然接受。
烟草里,有他的气息。此时的我,明明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染满了他的气息。
却依然迷恋这烟蒂上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小瑶。”
我吐了口烟圈,同时听到乔知夜在叫我的名字。
我扬起头,看到乔知夜正看着我,头顶是明亮如辰的星。
“你把优盘给我,明天,你不要去寿宴了。”
乔知夜突然这样说。
我一下子愣住了。
但下一秒,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天,是乔老夫人的寿宴,也是乔知夜和苏雅韵的订婚宴。
我施施然牵了下唇角,自嘲一笑。
“乔爷是怕我去捣乱么?”
“你还没这个胆量。”
乔知夜敛住眼底一瞬即逝的柔软,让我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我说,既然乔爷知道小瑶不敢,又何必这样警告呢?
“今天过后,乔爷就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小瑶有这个自知之明,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这句话,你在我遇刺失忆之前,是否也对我说过。”
乔知夜突然打断我的话,眼神却更加犀利如刀。
我顿然一愣,心如刀绞。
或许,说过?
不,一定说过。
只是那时的心境与今日不同,谎言说得多了,连自己都记不清。
“乔爷,其实我想,明天我还是去一下吧?您也看到了,我这是刚从我们傅总家里出来。难得一份很合适很有前景的工作,又得老板赏识。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言外之意,云澜湾既然也是傅氏集团名义上唾手可得的项目。我作为山水会所最前线的销售骨干,这么好的跻身上层客户圈的机会,我岂能轻易放弃?
“姜小瑶,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乔知夜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别趟这潭浑水。”
我忍不住战栗双肩,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渗透了四肢百骸。
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没见过乔知夜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警告,威胁?不,不止如此。
他从不屑于警告和威胁任何人,手起刀落也就是了。
可是这一刻,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眼里有种‘好言难劝想死的鬼’的暗喻,这让我惶惶不安起来。
可是,我依然没有退缩。
“谢谢乔爷,但小瑶也是认真的。”
手里的烟蒂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打掉似的。
乔知夜怒目如星火般炽烈。
“姜小瑶,你乖乖跟着我,不行?”
“不行。”
我扬起头,脸上的表情坚定着平静。
我说:“我是苏雅韵的姐姐,这不是秘密。
我从苏家的阴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姓什么,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再继续人人喊打下去。我——”
话音未落,我被乔知夜从车窗里伸出的大手直接搂住腰。
他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以这样怪异的姿势深吻下去。
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要用这种方式跟我告别?
一想到我至此将于乔知夜再无瓜葛,我的内心深处,几分是轻松,几分又是遗憾?
吻了很久,他终于将我放开。
一路将车子开回我的公寓,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可他这般冰冷如炬的眼神,就算下一秒真的拿枪崩了我,我都不觉得意外。
车停下,乔知夜指了指后座上的两个袋子。
“你的。”
我转身拽过来,是一套礼服,一双鞋子。
乔知夜给我选的。
我跟了他两年,他从来不买衣物给我。
我心里明白,他需要的,是不穿衣服的姜小瑶。
我从来没有资格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被他待在身旁。
“谢谢乔爷,可是我已经从傅总那里借了衣服了。”
我如实说。
“穿什么是你的事,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乔知夜冷冷地说。
“那就谢谢乔爷了。”
我点头,顺从道。
“姜小瑶,我以前说过你像一条狗么?”
推开车门的一瞬间,乔知夜微微转过脸。
我愣了一下,苍白的唇顿时咬在贝齿之间。
“乔爷是想起来什么了么?”
我苦笑道。
“我有一个多月没再做催眠治疗了。”
乔知夜始终没有看我,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延展慵懒地挂在窗外。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算回答,还是不算。
但是重要么?
他能不能记得我们以前在一起的事,又能怎样?
我姜小瑶是一条忠犬还是一条跪舔的土狗,又怎样?
我选择了另一条路走下去。这就意味着,我宁可选择傅小玉借我的礼服,都远比穿着乔知夜施舍给我的光线,来得更加有意义。
“乔爷,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我与乔知夜告别,然后转身上楼。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理我。
我心下疑虑,总觉得今晚的乔知夜实在反常。
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进屋,陶艺芸已经睡了。
主卧黑漆漆的,没亮灯。
我来到阳台,往下看。
乔知夜的车子没走。
我洗了澡出来,在看。
烟火星星点点,他还在。
我心里一阵闷堵感,差点冲顶了泪腺。
可我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忍住不去打他手机的冲动,就像一个忍着不去玩手机而埋头课业的高中生。
那一刻,我就在想。
如果我和乔知夜到此为止,该多好?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十点半了。
昨天夜里胃疼,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起来昏昏沉沉,精神并不好。
厅里的餐桌上,有陶姨给我准备的早餐,却不见了她人。
我想她可能是去买菜了。
乔家宴会是今晚六点半。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幅不晓得为什么如此憔悴的容颜,有点难过。
我确实又瘦了,而且脸色差的很。
不化妆的样子,跟鬼差不多了。
还有这头发,最好能出去做一做。
于是我下楼,想去一条街外的一家理发店找托尼老师。
可就在我刚走出小区的瞬间,保安大哥把我叫住了。
“哎!小姜,你姨的包找到了么?”
“什么?”
我怔住脚步,一脸狐疑。
“什么包?”
“你姨刚才过来保安室。跟我说,想看看监控。说她出院当晚跟你回来的时候,叫了一辆黑车。”
保安大哥如是解释,“她说自己有个手提袋落在黑车上了,所以想过来看看小区监控,查它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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