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许泓已经很坦诚的将一切都告诉了文清禾了,但是她依旧心存疑虑。
“父亲,我还有一个疑问,当初您为何要将这幅绢帕交给筝儿并让筝儿寄给郭大哥呢?”
许泓笑道:“当初纵然筝儿将自己得到名录的事情并未说出来,但是这件事情依旧不胫而走,那些名录上有名字的人,后来也渐渐知道自己的命运被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握在手中,于是便开始了他们追击,我这么做很简单,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些谁?”
文清禾:“我明白了,这是一招引蛇出洞,但是,这个办法似乎并未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
许泓摇摇头:“并非如此,当时我根据线索抓到了五人,其中三人在名录上有名字。”
文清禾激动道:“难道父亲知晓名录所有人的名字?既然如此已经抓到了人,名录上的其他人顺着这五人理应很快就会查清,为何就...”
许泓:“我不知,筝儿也不知,之所以确定三人是那名录上的人,是他们在临刑前亲口说的,还说这名录原本只是一件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会在一夕之间流传于外部,他们所有的人都很怕,都在追杀筝儿,想要得到名录并将其销毁,除此之外,从他们嘴里根本套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线索就此中断,况且不是所有蛇都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洞,后来又出了人命,其余人更不会轻易出没了!”
“所以父亲便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吩咐筝儿将假的名录寄去了会州,将那些人的视线引去会州?”
“不错!这样一来可以保护筝儿,二来可以知晓追击筝儿的人。”说完后轻笑了一下,“本来,我是想让筝儿将真的名录寄过去,但是筝儿那孩子非要将这件事情管一管,我阻止不了她!”
那时候筝儿提及此事便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状态,夏和辽他们内部或者两方如何争斗她管不着,可一旦涉及我大宋,她就一定要管一管了。
她对自己的父亲说:“父亲,不管您和爷爷同不同意,此事我定会一管到底。”
许泓后来没有办法,想出这样一招引蛇出洞,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争取更多的时间,他不希望事情还未解决筝儿却发生意外,但是,他越怕什么就真的来什么...
文清禾站起身走到门前往着后院字房顶冒出来的海棠树枝,缓缓说道:“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情来!”
许泓看向文清禾,笑问:“姑娘心里真的这样想?”
文清禾点点头。
“我相信筝儿,相信爷爷,因此也就相信许家的每一人!”
许泓起身走到书案前坐定,拿起笔开始查阅昨晚送来的各类帖子,伸手一边在砚台里轻轻染墨点,一边笑着说:“姑娘日后大可将我唤作阿爹,父亲这个称呼,听起来太生硬了!”
文清禾看向父亲,展颜一笑,说道:“那阿爹日后唤我小禾便好,姑娘这个称谓显得太生分!”
许泓低头一边查阅文贴,一边问:“接下来小禾有何打算?”
文清禾:“去找一个人!”
许泓:“何人?”
文清禾:“闫稷大人。”
许泓闻言放下笔,看向她,疑惑问:“找他作何?”
文清禾:“之前陆姑娘说过,她被叶风带去绫锦院时,就是闫稷大人接应的,之后的所有事宜,除了叶风,就是闫稷负责办理,他是个很关键的人!”
许泓抬了抬眉毛,好似这一发现于他而言并不显得有多震撼,他手底的动作不停,眼神也不曾离开书案,只听他缓缓说道:“能发现闫稷那家伙说明这一路你还不笨,不过...”说着抬头,笑道:“你不用去找了他了,片刻后他回来府上,到时候你说出自己的疑问,让闫稷给你解答!”
文清禾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出其不意的炮弹的,父亲这里到底还有多少,能不能全部一次性全部抖出来!
许泓说完又继续埋头忙自己的事情,见文清禾许久不说话,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文清禾一摊手,很无奈很尴尬的笑道:“没事,我只是突然想找阿兰姐姐逛街买衣服了!”
许泓轻笑一声:“那样也行,去吧,赶在吃午饭之前回来即可!”
文清禾上前一步,走到书案跟前,站在父亲对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泓云淡风轻的笑着说:“只许他们玩儿,还不许我们玩儿了!闫稷是陈大人派去深入那个可怕组织的卧底!”
文清禾坐回椅子上,心底五味杂陈,也就是说好不容易找的线索要断了?她低头静默了片刻,突然道:“阿爹,闫稷大人一定将他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对不对?何必等闫大人来呢,阿爹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许泓:“我觉得你自己听一听会更好!更何况很多事情我们去问,他不会说。”
巳初刚过,闫稷大人果然来到了许府。
文清禾看到闫稷大人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太对,还是阿爹悄悄告诉她,闫大人细作的身份后来被他们发现了,气急之下竟然下药迫害,但好在营救及时,闫大人并未出现性命之忧,只是如今的闫稷精神有些不对,生活不能自理,口水经常垂在嘴角,见到陌生人会躲开,见到熟悉的人也只会呵呵的笑。
闫稷的年龄看上去三十二岁左右,正值壮年却被人残害至此,家人痛心疾首的同事也无可奈何,不过他们也是骄傲的,因此事闫家受到了皇帝的封赏。
许泓请闫稷进屋,文清禾在身后偷偷拽拽阿爹的衣袖,小声道:“阿爹,闫大人这幅模样,让我怎么问?”
许泓拍拍文清禾肩膀,笑道:“是你,就没问题!”
文清禾扶额无奈道:“我自己都没这个自信!”
闫稷从看到文清禾那一瞬间起,就一直盯着她看着,此时坐在桌前的他好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起身走到文清禾面前,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文清禾看到闫稷的眼睛好像在发光,她因此判定,闫稷曾见过筝儿,并且知晓很多筝儿的事情。
可此时他手舞足蹈的用意,文清禾却猜不到,等闫稷停下来充满喜悦的看着她的时候,她起身将闫稷扶着坐下来,并道:“闫大哥不急,慢慢说!”
闫稷口中说着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许泓与文清禾耐心的等待着,待他说完,文清禾缓缓问:“闫大哥...可还记得叶风?”
闫稷听后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他看向文清禾,眼神一开始充满了迷茫,片刻后越发澄明,之后他看着文清禾缓缓点了点头。
文清禾心下一喜,继续问:“闫大哥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叶风?”
闫稷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一边画一边抬头示意文清禾看,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文清禾眉目紧皱,看向父亲,许泓起身走到闫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说道:“不急,我去拿纸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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