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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九文学 > 非相之窑变 > 第二零七章 让人绝望的环境
 
  许泓拿来纸和笔放在桌子上,闫稷立即抢过去蒙头画了起来,大约过了一刻钟,纸上的图像渐渐成型并越来越清晰。

  画下来的似乎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圆的正中间是一个小亭子,其他方位被他用笔点上了无数个小黑点,最后,他还将圆形的边缘用浓墨加重了一下。

  闫稷画完后将纸推向文清禾,然后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了纸上。

  文清禾知道闫稷的意思,但她依旧问道:“闫大哥是想让我先看这封信?”

  闫稷点点头。

  文清禾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这信纸已经有些旧了,但上面的笔迹依旧清楚。

  许泓坐在一旁皱眉看着闫稷方才画好的画,神情凝重。

  文清禾展开信纸准备读的时候,发现这封信最开始并未写名字,直接进入了主题。

  将信从头至尾全部看完,文清禾明白,闫稷在画完这幅简单的画后交出信,是为了让她看的更明白一些。

  信是闫稷自己写的,那时候与他经常交换讯息的一个人已经开始怀疑他,那人将自己掌握的线索交给了主家,主家开始在暗中调查闫稷,他为了不让这一切努力功亏一篑,便提前写了一封信保管好,盼得有朝一日将这些带出去,好让外面自己人看到。

  根据信中所记内容文清禾才得知这幅画画的是那个组织的校场,这个圆形的校场上每天都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这种高强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更接近于惨无人道。

  有专人从各地带来青壮年,然后再有校场官进行分类,然后进行不同程度的训练和测试,具体训练闫稷在信中没有细说,因为他没有参加过这种训练,但是他知道,有很多会死于这样的训练中。

  校场中间的,是一个高台,上面搭设了一个亭子,每天轮换值班的人,每一次换三人,他们站在上面负责监视校场中每一个正在接受训练的人,那个位置将整个校场尽收眼底,只要发现有人怠于训练,这三人有权力用箭射伤甚至射死他们。

  校场周围是一圈不大的房子,房子后面便是高到遮挡所有人视线的围墙,这围墙也挡住了中间高台上站着的人的视线。

  文清禾看到这里,心底涌起一种非常绝望的感觉,这完全是因为闫稷所描绘出的环境,就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环境,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为他们所谓的主家,培育着可怕的工具人。

  她忽然想起了闵天行,饶是后来有猫还有陆家兄妹救赎,但是依旧无法祛除这种环境给他造成的扭曲心理,他内心是绝望的,但又偏执狠厉中却带些不合时宜的单纯。

  闫稷到那里后,曾做过亭中人,负责监视场中所有的人,他站在那里,曾亲眼看到他们的领事将一人逼至自杀,也看到一些人因为不堪机械残忍的训练而陷入疯癫的状态,最终被他们杀死,更看到身侧与他一样监视校场的人射死了一个因为腿疼自木桩上掉下来的人...

  他们的主家会经常来这里巡视,身穿一袭红衣,样子十分娇艳动人,但在闫稷看来,她比那山中爬行的毒蛇还要可怖,他不想看到她。

  闫稷那时候虽然属于哪里的管理层,但职位非常低,自身的很多行动都受着限制,他在被自己的上司带到这里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的,他甚至说不上这校场在哪里,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几位嘴不那么严实的同僚那里套出了很多话。

  校场之外的东北方向,有四五间简陋的房子,据说主家将各地说得上名姓的制药制毒高手全部聚于此地,不停的研制新的的毒物,这些毒物会被分发给每一个杀手,至于怎么用,全凭杀人个人的想法。

  在制毒坊对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住着从各地抓来的姑娘,她们经过特殊训练,成为真正的用毒高手,但是很多人在训练中会直接丧命,只有少数人存活下来,她们会成为杀手组织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但她们所面临的风险也最大,因为只要出任务,她们中会必死一个。

  校场的北端,是主家的宅院,那里被花林树海包围着,据说位于半山腰,若是从山下网上看这处宅子,只能看到掩映在繁郁树枝下的一处檐角,看不清全貌,很多路过的人偶尔经过的那里,见山势陡峭,便会灭了那个想要上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据说曾经有一人少年在归家的途中迷路误入了那片树林,被主家发现后将他抓了,但是那人通过了训练,不仅如此,他的战绩成为这里无人敢逾越的最高纪录,后来他还跻身管理层,管着这里近三十名冷血杀手。

  此人叫闵天行,这里的人都喊他灰猫。

  文清禾惊叹道:“原来闵大哥就是这里训练出来的杀手!”

  许泓抬眼看着她,对着她默默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轻易说出来,文清禾赶紧闭嘴,继续将信看完。

  后面的内容大致就是闫稷在分析自己之所以被怀疑的原因,并预言自己可能会被他们下毒迫害,最有可能的毒是那种喝下后渐渐丧失语言功能的药。

  文清禾看了一眼闫稷,心道,这个预言大概成为现实了,不过好在闫稷被救,保住了性命。

  文清禾看完全部的内容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将信纸放在了桌上,她心内五味杂陈,似有一股怒气在胸腔内回旋着,令她十分难受。

  缓了好久之后,她沉声问道:“阿爹,当初是谁救的闫大哥?”

  许泓缓缓道:“是我,我带着皇城司的人潜伏在那里将他救出,但是当我们带人进到那里后,里面空无一人!”说话是眼神因思考而显得更加深邃。

  文清禾诧异道:“逃了?”

  闫稷抬手缓缓擦去嘴角的口水,摇了摇头,动作十分轻缓。

  许泓也回应道:“不是逃,是躲!我们的人离开后不久,三日后,我去那里查看时已经能听到里面训练的声响了。”

  文清禾:“躲得那么快!看来他们早就为自己设计好了退路!”

  这件事情说来道去,筝儿只是在半路杀进去的“程咬金”,在这之前,许泓早就在查他们了,他不想让女儿插手,但筝儿执意要查出真相,他只能在让步的同时暗中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保护女儿。

  文清禾揉了揉眼角,淡淡道:“钧州杜家凶案的罪魁祸首,便是他们培训出来的杀手了!但是任务失败,回去后等待他们的便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毒刑惩罚,所以他们疯了,一路不停的杀人!”

  繁华永远都不是只有繁华一面这么简单的!

  此时许令仪恰巧进屋,听到文清禾说这句话,突然说道:“对了,当年在钧州,那几名凶徒误杀的人,正是林淏的父亲。”

  文清禾思虑着,想不出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皱眉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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