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是怕你看到他这样担心,所以才会那样嘱咐我,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一回来就闹得满城风雨,幸好老爷子不知道,若是你以为他还能好得了?”
景老爷子为人一向最是严谨,也最是守规矩,甚至还有些传统,因而景婳小时候也学着他有些古板,但后来有了霍言沉的陪伴,她慢慢的放飞自我,再接着,双腿因为跳舞出了问题
后来性格慢慢的变了些,再到她自己长大后,又出国留学,有些思想便彻底改变了,但有些东西存在着骨子里,那是她的底线,她不会随便乱碰。
但现在当着爷爷的面,她并没有心情跟他解释她跟薄瑾年还有陆安平的事情。
霍言沉既然一心觉得她景婳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他就且戴着吧,她反正身正不怕影斜。
“爷爷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景婳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她大胆的承认了她偷他手机将景老爷子转院的错误,但并非说明她就怕了他,她只是不打算再与他扯下去,她累了。
自从爷爷出事,她就一直在奔波,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
况且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的心显得更加的累,毕竟先前在景氏老宅里的事情她还一直紧紧地压在心底里,现在她不想拿出来跟他当面对质,她只想一个人默默的吞下这颗苦果。
或许她一开始就做错了!
她不该害怕霍言沉不跟她离婚,而与薄瑾年串通,演那一出婚内出轨的戏。
他那么爱骆可可,将她护得滴水不漏,保护得那么完美,她应该相信霍言沉会为了她与自己离婚。
人生如棋,一开始回国时,她下错棋,所以一招失败,便引得后面的局面变得很是尴尬,也将自己逼进了这条死胡同里。
她后悔,然而悔之晚矣。
“别的事情我不想多计较,只是给你一个忠告,请你以后不要再把骆可可带到我们景氏的老宅去,那里不属于你,更不会属于她,你们两个想要做什么事,京都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随便开,开了,只管记在我们景氏的账上!”景婳冷冰冰的甩出这番话,尔后便挺直腰腹离开。
“景婳,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霍言沉听得一头雾水,大手一抬,就将她的手腕捏住,轻轻一拖,便将人拉到了怀里,他眼眸冷厉,锐利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像那个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的霍言沉,而是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双眼血红,薄唇紧抿,他的整张脸都在表达着他的愤怒。
“放开!不然我叫人了,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外面可埋伏着好几个八卦杂志的记者,就连自媒体人也不少,只要我轻轻一喊,你猜,明天你霍大少会不会上头条?”景婳心痛到极致,反而逼出了心底的那抹笑意。
“他们不敢!不信你试试看!”霍言沉欺近她,大掌抚过她的下巴,尖尖的下巴上皮肤白皙,就连脸上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她的不羁与倔强。
霍言沉很生气,景婳太不听话了,而且脾气之差,平生仅见。
景婳正与他推掇着,她不管他们怕不怕,只管让他们把这一幕拍下来。
明天他们不敢刊登出来,那她自己去找他们要照片,她亲自去刊!
“我警告你,霍言沉,你给我放手,如果你再惹毛了我,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客气,你想要一心一意护着的冰雪美人,想要给她塑造的玉女形象,明天我就能把她毁了!”景婳也学了霍言沉的语气拿他最在乎的骆可可威胁他。
霍言沉果然怒意沉沉,他的眼眸危险的眯着,就连鼻息间呼出的气息都透着愤怒。
“景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许你打可可的主意!”这个坏女人,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越学越坏,他再不收拾住她,以后迟早拿她没有办法。
“哟,这么快就心疼了,也是”景婳恨恨地抬脚,尖尖的高跟鞋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趁他吃痛,立马拍掉他的手,躲开他。
霍言沉看她要逃,心里一紧,生怕她再像以前一样,就这样一逃就不见了人影,连忙想方设法的追上去。
大手轻扬间,只挽住她的衣角,就听见vip病房的门被打开,院长欣喜的叫着。
“霍大少,霍太太,老爷子醒了,知道你们在外面,点名要见你们!”
景婳一愣,忘记了逃跑,双手手掌贴在冰冷的走廊扶手,神情迷茫:“啊我爷爷醒了呀!”
“还不赶紧着,让老人家久等!”霍言沉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异常亲密地进了病房。
“咳咳!”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咳嗽声。
景婳只觉得心口也像被什么东西敲击着,浑身难受,她加快脚步:“爷爷!”
她满心里只有爷爷的病,却没想到在进来的时候,她的手被霍言沉牵着,她这样猛然快跑,牵引着身后的霍言沉加速不及,而她力气又没有霍言沉的大,便生生被他扯了回去,身子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到了这时,霍言沉却突然装君子了,把双手打开,示意他没有故意这样,而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
“咳咳!”景老爷子虽然在病中,不时的咳嗽,可瞅着这对他看着长大的小夫妻俩,浑浊的老眼中全是欣慰。
“咳咳知道知道你们这么好,我我就放心了,我生怕婳儿你误会言沉”
景老爷子边咳边说,说了好一阵子,综合来听,景婳倒是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这次摔下楼,中风的事情的确是他故意让霍言沉瞒着她的,因为不想让她担心。
景婳鼻子一酸,抽噎着:“爷爷可是,可是我回国来专门就是为了来看你,你这样藏着,我不是更担心吗?”
景老爷子一脸不好意思的眨着眼睛,喉咙里积着痰液,说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咳咳,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独自面对了,爷爷爷爷病了,也累了,景家就交给你们了!”景老爷子当甩手掌柜倒是当得很专业。
景婳凝着眉眼,看着景老爷子那一脸的憔悴还有脸上的苍白,心里异常难过。
她无意识的点头,嘴唇微微一动:“好,好,就听爷爷的,可你一定要好生保护身体,我等着接你回家!”
景老爷子欣喜起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不小心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这一次咳嗽得惊天动地的,很是吓人。
“爷爷”景婳格外心疼,双手轻轻抚着他皮包骨的手背,眼泪不听话的溢出来。
景老爷子试图动手拍拍她,可平日里做来轻松的动作到了现在却做得异常的艰难。
手指动一动,就牵连着手背上插着的那些针管,疼得扎心,可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好孩子,我没事,我没事!我还没有看到我最爱的孙女给我生下玄孙,我怎么舍得咳咳”
“爷爷,你别说话了,别说话,好好休息!”景婳看她实在疲累,在他们进来探望他时,医生有过嘱咐,让他们一定不能说话说得太久了,更不能说一些让病人激动的话题,不然的话,他的情绪波动太大,直接会影响到他的身体健康。
“你你,我记得你先前是不是答应过要跟我下象棋?还说我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是不是,是不是?”景老爷子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突然提到这个话题。
景婳心神一颤:“爷爷你都听到了?”当时的他不是昏迷着吗?
“我人是昏着的,可我的神经和我的大脑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什么都听得到,也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所以景婳在他面前哭得那样难受,他也都知道。
“言沉,婳儿就交给你照顾,莫要让我失望!”景老爷子拧着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话,人已经没了力气了。
霍言沉将景婳拉了出去:“让爷爷好好休息,他不能太累着了!”
走出病房景婳再也温柔不起来,看着霍言沉怒目而视:“哼,我不要假好心,要不是你害得我爷爷摔下楼梯,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凶手!”
景婳终究是无法忘怀他的所作所为的,所以她必须要对他口诛笔伐,让他亏心。
“景婳,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害过爷爷,这事发生的时候,你在国外,一将爷爷扔下五年都不回来陪他,是谁陪着爷爷的?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爷爷有多想你?”
要不是因为太想她,那天在别墅楼上,也不会精神恍惚,突然就莫名其妙摔下楼去。
“爷爷”景婳双眼一酸,眼圈顿时红了,泪意再度涌出。“我对不起爷爷!”
她低下头不欲被霍言沉的目光捕捉到。
可低头间却看到了他脚下的那双黑色皮鞋。
锃亮的鞋面,还有上好的牛皮,纯手工订制。
他的皮鞋好像表面上看着全都长得一个样,但是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每一双都只是外表看着相似,但在鞋口处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或是弧形的,或是敞口,或是对折的。
她还记得她先前在二楼书房门外看到的那双鞋子好似就是对折的,而现在他这双却是弧形的。
她止了眼泪,突然凝眸瞪着他:“你是从家里过来的?”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冷凝,又格外的认真,似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他细微的表情。
“我们大少是从公司过来的!”一旁的魏廷看自家大少直直的盯着景婳,却不说话,不由替他解释着。
他是生怕这两祖宗又要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争吵起来,到时候吃苦头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在下面办事跑腿的。
有道是上司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公司,骗鬼!”景婳白他们一眼。
“霍言沉你倒是能不能有些品呀,明明在家中书房里跟你的好妹妹在里面在里面”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叫得那么大声,居然想骗她,真当她是傻子?好骗吗?
“景婳你说什么呢?”霍言沉听了半晌,可她说一半藏一半,他表示并没有具体听懂她的意思。
景婳不搭理他,走到医院走廊的角落里看着他冷哼。
霍言沉不问清楚不甘心,追上前去用狭长的狐狸眼紧盯她的双眼:“我什么时候在书房里跟可可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可说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可是实实在在看到了的!”
如果在书房里与骆可可上-床的那个人就是他,那么他完全有时间在家里换上另一双鞋出门,毕竟他一向是一个比较骚包讲究的人。
霍言沉浓眉一皱,他已经听明白了,景婳应当的确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否则她不会这样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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