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长条形的实木镶嵌大理石的茶桌上,那上面摆着一盆青翠的兰草,开着淡白的小花,再配着晶亮的珍珠帘幕,显得十分优雅,色调柔和。
虽然两人的距离不算近,可他们两人显露出来的那份情谊却让他生气,让他发狂。
“我们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到小宝!”景婳尽管心里对他有诸多不满,可也不想再当着大家的面与他撕破脸。
吵架的感觉让她的心神很疲惫,就好像昨天,因为他的态度她的情绪一直低落。
而他因为不在意她,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安慰她。
她那样生气,也不过是自己气自己罢了,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想着,她还不如好好的对自己,也免得自己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解释了一句,她站起身来朝薄瑾年点了点头,就先走了。
“景婳!”霍言沉站在门侧,挡住了大半个门,景婳出去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故意撞到了他的肩膀。
他身形笔挺,站得笔直,对于她的碰撞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景婳倒被碰得身子连连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景婳,我”
“十点我爷爷该吃药了,有事以后再说!”
景婳脸上露着倔强,可心里却在隐隐的害怕着,希望霍言沉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别到时候又神经病发作对付薄家。
不得不说,景婳太了解霍言沉了,她心里刚闪过那样的想法,霍言沉已经追上了她,在楼梯口叫住她:
“景婳,你给我站住,你信不信,我才撤下的命令立马就能再实施!”
景婳心头一僵,还真不敢再往前走,她转过身子指着他怒道:“你霍言沉,你到底图什么,你说你图什么?”
她要离婚,她不干,别人骂她,他看热闹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小猫还是小狗,或者只是他掌控景氏的一个棋子。
只要她还挂着他妻子的名分,他就能一直安稳的坐在景氏执行总裁的那把交椅上,享受着景氏带给他的所有权力,包括处置她在乎的人和事。
“景婳,我图什么,你就真的不明白吗?”
这么多年他这么辛苦,这么对她,她为什么就是看不透,看不明白呢?
景婳毫不犹豫的挺直腰背,顶上去:“是,我的确很不明白,我只认为,你图的就是我们景家,可是景家是我的,我曾经就算再爱你,也不会想到要把它交给你,而现在,我不爱你了,就更加不可能。”
霍言沉气到脸色发沉,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口。
景婳什么都不知道,他该怎么说?
说他刚刚又一次去了霍家老宅,霍老爷子又对景婳与他的事情开始指手划脚呢?
还是说他已经忍耐不住,如果她再逼他的话,他会不择手段的禁锢住她的一切行动。
可忍到最后,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想让她现在就知道这一切,太早了,他还没有办法让她相信他。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你的景氏占为己有!”想到最后,霍言沉只留下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不仅景婳不信,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说服不了的。
他冷面迎上景婳突然清冷下来的眼眸,却见她拍了拍手掌:“好,既然你要这样说,那我就姑且信了你,你说的,你并不想要我们景氏企业,那你还给我,你不稀罕,我可稀罕着!”
霍言沉喉头动了动,心道:他当然会把景氏还给她,可是现在给了她
“给你,你能拿捏得住那些人吗?”
那些股东,那些董事会的人,平常一个个看着和蔼可亲,可一旦跟利益纠缠上了,一个个就跟只老虎似的,巴不得要将那害得他们股价下跌几个市值的人生吃活掐了,还别说她想拿回景氏。
如今的景氏早就不是从前景老爷子控制之下的景氏了。
他们只认利益,不会认旧人!
“连试都不试一下,你就断定我不行吗?”景婳挑眉,因为生怕他直接拒绝,因而她的语气里是浓浓的挑衅。
她已经找好了后盾,今天她就算是用尽手段也会拿到进景氏大楼的许可证。
“好,那你去,景氏企业你又不是不能去!”霍言沉突然有些看不懂她那双圆睁的凤眸。
眸子里闪着几许智慧,几许怒意,还有几许狡黠。
“你说的,我明天就去,要是再有从前那样的情况”景婳用力捏了捏,她一定会采取措施,她本质上并不是一个脾气有多好的人,她毕竟也是景老爷子娇宠着长大的,骄傲任性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她的代名词,没有之一。
“随你的便!”霍言沉转身离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今天天气不错,景氏大楼里,门口站着一群人围着。
他们像是僵硬了一般看着踏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米白色职业西装的景婳进去。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景婳定睛看去,发现拦住她的已经不再是上次那两个前台。
但是却是当时看热闹看得最起劲人中的两个人,也是在背后议论得最厉害的两人。
当时她们只敢背着说她,所以她们没有被魏廷找出来,倒是逃过一劫,
她们居然还在这里上班,现在居然做了前台。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她刚好打定了主意要重新进入景氏。
不过这一次,她当然也不会再像先前那样软弱好欺,她们也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幸运,甚至要比上次那两个人还要倒霉才是。
“啊,是是景大小姐!”先前吃过亏的那人小声的喊了一句。
当时景婳的视频和照片在各大报纸网络媒体上曝光,她们也都是认识的。
“景大小姐又怎么样,你没见上次她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吗?景氏企业才不需要她这样的人!”其中一个前台披散着一头金发,滚滚的大波浪与她凶前的波涛汹涌一样澎湃。
她说起景婳时一脸不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
“上次上次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是让保安开门吧!”
上次的两个前台都被直接开除了,后来来来回回安装又取掉的门禁终于还是按照景婳的意思拆除了。
所以,现在这里的大门门禁又变成了人工识别。
“还不快点,耽搁我的事你们负责得起的吗?”景婳冷冷一眼瞟过去,并没有多说,只要她们知道怕就行了!
怕就怕那种无论怎么说道理都讲不通道理的人,
“你们,你们不能打开,前两天骆小姐上去的时候才说了的”前台居然又抬出了骆可可。
她在京都的时尚圈子里倒是出了名的,这个前台算是她的粉丝,还是死忠粉的那一类。
“让开!”景婳今天本身就有些来找事的意思,又怎么会怕事呢?
她巴不得现在遇到的阻碍越多越好,呆会儿的戏才能拉得开,唱得大。
“我我不让开,这是我我的职责,不能把闲杂人等放上去!”
前台眼看着自己反正是已经把人给得罪了的,也再顾不得了那么多了,眨着眼睛就是不肯让路。
景婳抬眼看看,又成了上次的僵局,所有的人都盯着她,没有一个人有动静,也没有人愿意给她施以援手。
甚至她已经在人堆里看到了景氏的股东。
看吧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就因为她回来的时候被骆可可算计拍下那些照片,导致景氏在股市上损失了一些钱,这些人就都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孰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她突然走向站在电梯口,拦住那个已经准备进去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长得人模人样的,只是头发有些稀少,中间坑了好大一块。
有一种中年谢顶的突兀感。
“刘董事,好久不见!”景婳微微一笑,眉眼不动,薄唇微扬间已经尽是风情。
“景大小姐!”被点名的董事刘家树,年过四十,已经在景氏企业做了十多年,算得上是老员工了,以前很受景老爷子的信任,偶尔会到景氏大宅去送文件。
景婳小时候见过他很多次。
那时候他很会拍马屁,每次去景家,都会给她带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喜欢玩儿的东西。
小时候对他,景婳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但混了个脸熟倒是真的。
“原来刘董事还认识我!”景婳扬唇轻笑。
以前见这刘董事头发还不如现在这样,没想到竟操心成了这样。
中间稀疏的几根头发很是不服帖的被电梯口的风吹动。
“哦,对了昨晚的邮件收到了吗?”景婳突然笑眯眯的开口。
“什么什么邮件?”刘董事听得一头雾水。
“非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景婳含笑,一脸天真无邪。
任是刘董事已经听懂了,却还依然无法将她与那封邮件的内容联系到了一起。
“你是你,原来是你!”他指着景婳,看她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娇媚万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还颇有小时候那分熟悉感,可她竟然是发那封邮件的人。
“那邮件当然不是我发的,不过是一个朋友罢了,他让我问候你!”景婳点到即止。
刘董事想到邮件上面那些春风荡漾的照片,心头瑟瑟发抖,面上却还强行镇定:“你你有什么要求?”
“开除她!”景婳笑着凑上前去,捏着包包的指向先前挡在她面前的那个前台。
“我我无权开除她!”
“哼,你可是人事部的部门经理,又是董事,还是我远房姑姑”
“好,好,姑奶奶,你可别再说了,我马上开除她!”刘董事连忙抬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小声的哀求。
拼着这老脸不要,也得行使一把开除人的权力。
景婳冷冷一笑,纤纤素手轻动,朝他轻轻摆了摆。
刘家树立刻伸手替他按下总裁专属电梯。
景婳身形微动,身姿曼妙,连头都没转,直接退后一步,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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