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大惊:“怎么会崩?”
景氏企业跟朱氏集团要谈的那个项目牵涉到二十个亿的资产,这要是崩了,朱氏集团将会直接延缓进驻京都的步伐,而景氏亦是损失惨重。
所以这个合作项目两方面都很看重,不然霍言沉也不会亲自出马,甚至在上次百乐门之事时对朱亚利手下留情。
“管他的,先崩着,晚一天两天的,不过损失几百万,过几天,等我心情好了,再找他谈,反正是要合作的。”
只是取决于他们在谈判桌上看谁的患者更好,更能说服别人,达到想要的目的罢了。
景氏企业虽然是景婳的,可她现在毕竟没有正式接手景氏,有很多内部秘密,她尚且没有接触到,她虽然知道这里面牵扯很广,但具体的事情却不甚明白,见她不打算细说,故而也不愿多问。
反正,景氏不可能那么脆弱,连这点小风小浪都经不起。
“怎么,你都病成这样了,你家霍总裁都没说放下工作来陪你?”朱亚利荡着三角的琥珀眼上上下下地看着景婳,像部机器一般扫描着她。
景婳没有说话,朱亚利却当真以为霍言沉没来过,顿时气不住:“嘿,这人不地道啊,刚刚你上了薄大少的车,你可是不知道,他为了问出你在哪里,差点没有把我折腾死。不然我哪会不管公司的事,那么生气!”
现在想想,朱亚利觉得霍言沉更加可恶了。
合着他在乎景婳只不过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
瞧瞧景婳病成啥样儿了?
粉嫩粉嫩的一张脸苍白无色,嘴唇也是一片惨白,额上偏偏还在泛着汗珠,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可真令人心疼。
“你别管了,他来过了,我们躲起来了!”
她就诊的那个专家主任医生正好是薄瑾年的好朋友,他答应替他们遮掩,所以他们才能完美地躲魏廷的搜查。
朱亚利听着,三角眼顿时睁成了一个椭圆形:“你你这样折腾你自己,折腾他真的好吗?”
“你不是还想拿回景氏吗?”朱亚利说着说着,眼前一亮。
“对了,你想你身体好了,你还会回去吗?”
景婳瞪他一眼:“废话,我当然要回去,景氏是我们家的,我有什么不能回去的!”
朱亚利听不懂了:“既然你要回去的,你干什么躲着他,难道你生病的这个点,不正是你扮柔弱装无辜的时候吗?”
该她表演的时候,她却狠心将人推开了,怪不得霍言沉那样的人在她面前完全无用武之地。
景婳愣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霍言沉面前扮柔弱,柔软娇弱那不是她的风格,是骆可可那个可恶的白莲花的。
想到那个女人当面一套背着一套,景婳心口就泛疼。
也是她最近忙着拿下景氏企业,没有时间与她好好清算那些事儿,否则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你真的那么想拿回景氏吗?就算不择手段?”薄瑾年听着他们说起景氏企业的那些事时,心里有着些许触动。
“瑾年,我以为这个问题是不用多问的,这毫无疑问,我姓景,景氏是我们一家数代积下的产业,它跟霍言沉无关,他只是我们家你知道的,我必须拿回!”
手段什么的只是过程,最重要的是结果,而她只看结果。
“你如果不爱他,不想回到他身边,何必勉强自己!”薄瑾年试图说服她。
他那么爱她,爱到窝心,原以为先前景婳爱着霍言沉,他自然没有机会,可听了这么多,她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爱霍言沉,至少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太过,才会导致她看不清她自己的心。
景婳愣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薄瑾年。
她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闹了那么多次,薄瑾年应该早就对她死了心,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自己,反而心里一直在记挂着这件事。
她动了动唇:“瑾年,那些事我现在并不想讨论!”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拿回景氏,其他的像梦一样,都是看得着,摸不着的,虚幻的,不现实的!
薄瑾年抚了抚眼镜,清秀的脸庞上显出一抹焦急,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正是薄太太打过来的,要求他回去。
薄瑾年本想陪着景婳,却被硬劝着离开。
“霍言沉应该很快会再找上门来,你先回去吧,今天多谢你!”
霍言沉当初可是看着薄瑾年开着车载她离开的,她先前之所以选择躲起来,不让霍言沉找到的原因其实是在保护薄瑾年。
霍言沉早就警告过他和她,不许他们二人再来往,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肯定会非常生气。
尤其是被他当场逮住,万一他又想法子折腾薄瑾年,她会更加愧疚。
而薄瑾年走了,霍言沉再找上来,至少看不到他,应该会好许多。
薄瑾年也想通了,叮嘱她好好养病:“待我回去带小宝来看你!”
景婳眨眼连连阻止:“别,先别带小宝来了,我病着,小宝还小,万一把病传染给他!”
也是这个道理,薄瑾年犹自舍不得走,还是朱亚利挤开他:“你赶紧着走,我看婳婳也累了,该休息了!”
薄瑾年这才依依不舍的出门,走出门了,双眼还盯在门口。
“啧啧,这个男人多好呀,不比霍言沉好上十倍百倍?”朱亚利嘀咕着。
景婳摇头失笑:“你怎么管得这么宽,跟老妈子似的!”
朱亚利心口一跳,不高兴的反驳:“切,别人想要让我当老妈子我还不乐意了,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看着舒服!”
景婳挑眉,她竟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在她二十多个年头里她还从没有看过像朱亚利这种荤素不忌的人。
什么话也不管好听不好听,都往外蹦。
“去知道朱大少魅力无限,身边围了一圈的长腿大美眉,行了,赶紧去寻你的乐子,我这里自己可以!”
景婳累了,想睡会,有点嫌朱亚利话太多。
朱亚利看她一动就差点粘上的眼皮,也看出她的确困了,便摊摊手:“今天我的约会都推了,你睡会儿吧,我陪陪你!当然你别多想啊,我是怕你睡着了,身边没人,待会你人被别人偷走了都没人知道。”
景婳大惊,她觉得她刚刚还是小看了朱亚利。
这话她长这么大都没听过,就连口才卓绝身为律师的秦思颜也没他会编。
闭上眼的景婳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朱亚利翻看着手机上的动漫视频,把声音调到合适的分贝,带上耳机,兴致勃勃的听起来。
而此时的距离中心医院不远处的酒吧里,音乐轰隆,五彩的霓虹灯在舞池之中转动,霍言沉手中端着威士忌,摊平手掌,放在掌心里把玩。
“看什么,喝吧!”方文行仰头已经是一杯酒下肚。
霍言沉不说话,也不喝酒,只是透过透明的玻璃杯看着里面淡黄的酒液。
它在里面随着他掌心的动作微微转动着,荡起一圈圈波纹,溢出层层小泡泡。
“你不喝,给我,别浪费,这可是我上礼拜才从英国带回来的,绝品,别人来我都不舍得拿出来!”方文行还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抢过霍言沉杯子里的酒,又要一口倒尽。
可卡在嘴边时,却被霍言沉一把拦住了。
“我自己来!”
他并不是不想喝,只是没有心情,不过既然陪着方文行出来了,便陪他喝上一杯也没关系。
“哈哈哈,这样才对嘛,男人在一起,除了女人,不就是酒吗?”
女人,霍言沉是从来都不要的,方文行了解他,不会在他禁忌的地方动手。
不过这酒是必须得喝的,不然怎么做朋友?
“听说你家夫人今天又撂挑子走人呢?”方文行捂着耳朵大声道:“我早说过,你们家景大小姐,她是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在的,娇柔傲气,她怎么可能做一个小小的前台,长久做那个工作,就算不是因为今天这事,明天也要为着别的事儿撂你,呵呵,可你还不信我!”
方文行对霍言沉的事了如指掌。
“不是这个问题,职位不是我安排,是她自己选的!”霍言沉当时就是害怕给景婳安排一个她不喜欢的职位,所以才会开口让她自己选,可没想到,她居然选了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工作。
按他的意思,她至少开口也得是副总之类的,当然,就算她想要总裁的位置,他也不觉得奇怪。
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
只是前期她对这些经济上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没有操心,也不了解,所以才会跟景氏企业越来越远。
现在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她尽可能早的了解景氏的所有,早日接管景氏企业,这样,他才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所以我说说什么来着,你不了解女人,尤其不解你家景大小姐!”
方文行酒喝得好像有些多了,他边说话边打了个酒嗝:“很明显这事儿你该主动些!”
霍言沉不是霸道总裁吗,平日里做任何决定总是又快又决绝,要不是景婳,他又怎么样会有幸看得到一个会犹豫,会迟疑的霍言沉。
真是开了眼界,他原本以为霍言沉会跟世上其他的男人不一样的。
他会没有死穴,也没有弱点,更没有软肋,可现在他发现他有!
有了软肋的他,跟普通人相比,也就脑袋聪明了一些,精力旺盛了些许,行事更加利落一点罢了。
他终究还是普通的人!
霍言沉看他一脸高兴的模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他不悦的皱眉:“废话少说,城南的那块地,我让给你们文氏集团如何?”
只要他能帮助他搞定景婳这事,城南的那块价值一个亿的地,他就不要了!
“真真的?其实你可以不用给我城南的地,我也可以帮你帮你赢回她的心!”
方文行高兴着。
霍言沉已经不打算理睬他说的其他废话,他摆出一副很干脆的模样,就是想要听他支招,至于其他的话什么的,他没有心情听。
“地要不要?”霍言沉忍无可忍他的啰嗦。
“要,要,要当然要!”方文行笑着。
“我妈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霍言沉眼角抽了抽:“我看你不想要那块地了!”越说越没个正形了,刚刚好歹还跟景婳有关,现在都变成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不对你听着嘛,我不得用点话把事情引出来,就这样干说,我可不行!”方文行发挥他这么多年流连花丛的经验总结了一句:“抓住一个女人,就应该要先抓住她的心,看她最在乎什么,就给她什么!”
霍言沉听进去了,谢过方文行,扔了杯子便大踏步离去。
耳边喧嚣的音乐落在他的身后。
他出了酒吧,身后五彩叠影,抬头天上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打在地上,似是在跟道旁的路灯比光亮。
景婳最在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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