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沉坐在月光下想了很久。
“大少!”魏廷站在一旁也看了很久,随口才提起胆子上前,把电话里存的地址给他看。
“她果真在那里!”霍言沉眉目深锁。
“是的,在二楼的vip病房!”
“她病了!”霍言沉惊坐起,立刻上了车。
光影环绕,加长迈巴赫的发动机发出一声嘈杂的轰鸣声,它如飞驰的骏马一般飞驰在半夜的街道上。
人影稀疏,月色迷蒙。
霍言沉站在201病房外,一路上他都动作飞速,可是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既然有些害怕了。
近人情怯。
从未想过,他这样霸气冷漠的人居然也会有怕的一天,透过病房门细长的缝隙,他看向里面。
隐隐看到一角白色,床上躺着的景婳闭着眼睛睡着了。
而床边坐着两个人,他们都是背对着门口,他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不过听他们说话的声音来看,可知是一男一女。
她有人守着的,可那个人却不是他。
心头一沉,他缓缓推开门。
既然她睡着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啊霍总裁,你怎么来了?”秦思颜被他的脚步声惊吓,腾地坐起来。
而一旁聊兴正浓的朱亚利突然看到他,倒是没有惊吓,而是无辜的摊了摊手。
好像是在嘲笑他今天下午的事。
霍言沉也想到了,朱亚利下午的时候的确是在试图告诉他,景婳病了,要送医院,可是当时他被嫉妒冲昏头脑,他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想抢走他的景婳。
所以他难得的失了心神,也来不及思考其他,只想将景婳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才能安抚下紊乱的心。
他的心这一乱就乱了整整一个下午,再加半个夜晚。
刚刚在酒吧里的时候,嘈杂的音乐比起他乱了的心,也只是小意思。
但此时,他看到洁白的病房里,四处铺陈着一抹白色,刺目的白,白得晃眼睛。
景婳躺着,双眸紧闭,脸庞安然,那里再也不会流露出她对他的失望,对他的指责,还有让他难过的厌恶。
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对身旁两道惊讶的目光道:“辛苦了,你们回去吧,我来守着!”
“这这不太好吧,婳婳可是喊我来”守夜的,秦思颜十指交叉,轻轻挽了挽。
十指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我是她登记过的老公,我守着她理所当然!”霍言沉语气很平静,声音低沉,听得出来,他是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他不想吵到景婳。
“好,好,我们走吧,人家是两口子,我们别插手了!”朱亚利看他深邃的眼眸里,又要积蓄下一汪火热,连忙识趣地拉着秦思颜跑路。
秦思颜人被拉出去了,可心还留在病房里:“喂,朱先生,我敬你是景婳的朋友,刚刚没有落你的脸面,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婳婳跟霍大少可不对付,她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秦思颜曾经在大学里就目睹过很多次霍言沉对景婳的拒绝和伤害,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霍言沉那只恶狼一般的人守着小绵羊似的景婳。
“你信我,霍大少不会伤害婳婳!”朱亚利才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径直把她拉上了车。
“住哪里,我送你!”
秦思颜还想再说,可看着她竟然已经在他的车上了,不由瞪他。
她只犹豫两秒钟,车子就已经发动了。
“美女要是再不说话,不如跟我回去好了,我家大,你想睡哪就睡哪”
朱亚利看着秦思颜清秀美丽的脸庞嘿嘿直笑。
秦思颜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停车!停车!”
看不出来,朱亚利竟然是这样的人。
“啧啧,开个玩笑嘛!”朱亚利回头朝她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
夜深了,中心医院外面种植着几棵百年老树,泛着金黄的银杏,还有参天的柏树。
随风送来阵阵树叶的清香,掺和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闻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景婳还是睡着的你可爱!”
她紧紧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也不动,双手搁在被窝里,乖巧可爱。
修长悠扬的眉毛如柳叶一般,舒缓好看,高挺如琼瑶的鼻梁,透出她的淡淡倔强,玲珑小巧的嘴唇,粉嫩细腻,只看着霍言沉就已经想到曾经在她嘴唇上摄取过的美味。
他喉头一动,低低的喝声溢:“景婳”
大掌抚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细细地用手掌最柔软的地方抚弄,手掌下的触感好得到让他心动,不由想起两人那些曾经的放肆。
能够触动他心扉的人永远都只有她一人。
趁着夜还深,趁着掌中的爱人还在睡着,霍言沉细长的眉眼轻轻弯着,他在思考景婳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景家?
不对,曾经她可以为了他而放弃整个景家,她愿意把景氏拱手相让,只为他与她结婚。
那也就是说,他在她的心里比景家还要重要。
那他就是她最在乎的吗?
也不对,如果她最在乎他,现在就不会跟他闹崩。
闹崩的原因?
是他已经把整个景家经营好了,而爷爷意外中风,霍家那边的事情他也处理好了,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想带她回去认祖归宗
可她扔下他出国五年,他想让她回来,谈何容易?
所以他小小的施展了一点点手段,故意让人放出风声,爷爷的中风是他所为,而景氏更是已经完全属于他,他要谋夺景氏的一切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景婳做不住了。
他很就收到了她买了机票回国的消息。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景婳会带着孩子和薄瑾年回来。
就那样一闹,就闹出了大事。
他们在机场被拍,景婳婚内出轨薄家大少之事不胫而走。
他头上一片绿光环绕。
最初他不信,景婳有多爱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如果不是她爱得那样深沉,他又如何会拼尽全力帮她把景氏经营得蒸蒸日上,他又如何会对她爱得死心塌地。
他们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比谁爱得少,只有一个人比一个更多。
可是直到现在,他的头还是绿着的。
虽然有关孩子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小宝并不是景婳亲生的孩子。
可与薄瑾年多次交手后,霍言沉知道,他喜欢景婳,不,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喜欢,他明明爱她。
他这辈子爱了景婳,他很能看得出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的眼神。
隐忍而又痛快。
他的目的达到了,景婳回来了,误会也解释清楚了,他听了方文行的话对她好,再也没有动不动就强上,企图用身体让她明白,向她证明他对她浓烈的爱。
女人有时候并不喜欢这样粗鲁的方式。
所以她逃离了?
“景婳,我爱你,可你要怎么样才能像从前一样?”
从前她那么爱他,而现在她告诉他,她不爱了。
“我不许你不爱我,我那么爱你,你除了爱我,不能再有任何男人!”不是谁接近她,他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霍言沉心口剧烈涌动,大掌缓缓用力。
“嗯,霍言沉我疼!”景婳轻轻动了动头,她在梦中,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霍言沉在旁边看着她。
他只要伸伸手,就能救出她,可是他连伸手的都没有。
他不想救她。
她哭着大喊:“霍言沉,我疼!”
“对不起,对不起,不疼,不疼,不疼!”霍言沉听她无意识的呢喃,心里柔软得像一滩水,恨不能紧紧将她纠缠住,锁住,这辈子只能属于他。
“霍言沉”景婳身上一轻,她心头一松,是霍言沉帮了她,他终究还是会帮她的,是吗?
“吱吱”清晨窗外的大树上,一阵热闹。
尚未南飞的小鸟儿围在高高的树上,唱起了属于它们的歌曲。
“吱吱喳喳!”唱得可真不怎么好听。
景婳被它们吵醒,她微微抬眼,一眼看到了趴在床头,正揽着她肩头睡着的霍言沉。
“啊”她惊呼一声,吵醒了刚刚趴下不到半个小时的霍言沉。
“你你怎么在这里?”景婳又惊又怕。
昨夜她记得她睡前看到的明明是秦思颜。
她在京都朋友有几个,但最信任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中途醒来,看朱亚利守着她,实在不放心,这才打电话叫她过来的,可现在醒来,她却不见了踪影。
“不会是她又跟谁谈恋爱,不管我了吧?”
她低声嘀咕着。
“没有,是我让她走的,她本来不愿意”霍言沉凑近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睡醒后特有的沙哑,好听到景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脸上飞红,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别怕,你的烧已经退了!”霍言沉温柔起来,就像一道致命的毒药,明知道喝下会死,却还能引得女人们为他前赴后继。
此时的景婳也没能抵挡住他许久不见的温柔。
曾经在少时,他也是这样温和亲柔的哄着她。
她不吃饭的时候,他抱着她喂,她最心爱的玩具摔坏的时候,他费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替她修好。
她摔跤的时候,他会用他的身体接住她,替她受伤
她心里阵阵揪紧,面前那张有棱有角的脸跟记忆中那个清秀俊逸的男人重合了。
她情不自禁伸手,突然抚在他的脸颊上:“言沉哥哥”
这是她小时候专属的叫法,至少她在十八岁以前一直都是那么以为的。
“我在”霍言沉深邃的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大掌覆盖着她的小手。
“不,你不在了!”景婳抽出手,她想起来了,后来她看到了骆可可,她也叫他“言沉哥哥!”她的声音比她还要娇,还要媚。
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唤他言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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