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景婳喊霍言沉从来都是连名带姓:“霍言沉”
他们早就过了可以无忧无虑一起玩耍的日子。
现在的他们长大了,思想变得越发复杂,对人对事也不再单纯。
“我我宁愿回到还没有结婚的时候!”
那时,她心里一心只有他,就算明知道他可能不会爱她,却也依然愿意像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去
付出一切,只为换取那红红的结婚登记书。
到了现在却发现,她付出的一切,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她当初为了一纸证书,而如今,她能拿在手里也仅仅只是那一纸证书而已。
霍言沉看景婳目光悠远绵长,看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那些过往发生过的事,当即也不打扰她,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间或捏捏她的手指,表示他在陪着她。
景婳的的确已经陷入到了过去的记忆中,在那里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玩得很安心,很快乐。
她可以在记忆中一直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言沉哥哥,言沉哥哥”好像一直都喊不腻似的。
“有时候我会很傻很傻的想,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她你可以那么爱她!”景婳闭上双眼,眼角里带着一抹眼泪。
“你傻了,说什么呢?”霍言沉被她天真的话惊呆了?
除了景婳,他霍言沉还爱过谁,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回事?
可没等他追问,景婳已经睡了过去。
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将她送到床上,低头看着床上她娇俏的容颜,紧皱的眉头下好似掩盖着无数欲说还休的抑郁与委屈。
也不知她心里到底装了什么,为何一直都那么难过。
霍言沉心里一下子被她塞得满满的。
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想到了他们还很小的时候。
他在孤儿院里第一次见到她。
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戴着公主的皇冠,小小的身子,小小的人儿,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真正是个小美人儿。
院长拉着他的手,陪着他走到她的跟前:“小姑娘,让我们家霍小帅哥陪着你玩儿可行?”
小小年纪的景婳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拒绝:“不行,不行!”
霍言沉还记得当时他心里一阵压抑。
为什么不行呢?
他明明长得那么可爱,性格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呀,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喜欢上了她。
毕竟她那么可爱,那么天真,像个小甜心似的。
她软软的身子,他抱过,身上还有奶味儿。
可是她却说不行,不想让他陪伴。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头也不自然的低了下去。
却见小景婳伸出胖乎乎的手拉住他的手:“大哥哥,你不高兴了吗?是不是如果我爷爷带你走,你就会离开爸爸妈妈,所以你不高兴呢?你放心,我我就算很想带你走,但是我也可以忍住不带你走,我去跟爷爷说,让他换个人,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啊,傻丫头呀,真是个傻丫头!
小小年纪的霍言沉整个人一个子明亮起来,唇角一弯,笑得无比灿烂,好似珍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他连忙否认:“我很想陪着你!”
他表明了心意,小景婳一下子高兴得蹦起来。
她身体太小,蹦得太高,差点摔跤,是他接住了她。
甚至他还趁着大人们都没看到的时候,偷偷亲了她一口。
她的脸真软,真香,比中午吃过的红烧肉味道还要美。
霍言沉想着,不由笑了,狭长的眼眸,细细长长的,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
景婳,你看吧,我已经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怎还舍得离开我?
就算你舍得,我亦不会放手,傻丫头,没有我,你可该怎么办?
霍言沉揉揉她的发丝,熟睡的景婳无意识的咕噜一声,翻过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景婳发烧主要原因是心绪不宁,心病蔓延成的身体的病,心情好些之后,病自然也就好得快。
退了烧,她就嚷嚷着要回家去修养。
“我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她如是说,这味儿闻着会让她的心情越发郁闷,好像她的整片天空都被所有的阴鸷包裹着,让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临走时,她等着霍言沉替她办理出院证,等得无聊,便在医院的走廊里自己转着圈儿玩儿手机。
路过一间病房,却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手中拿着医检单子,正埋头走着,冷不丁跟景婳撞上,他似乎在走神,单子已经飘然落地。
那人低下头捡起单子,猛然一个抬头个眼看到了景婳,他大惊:“大小姐!”
景婳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看去。
“曹瑞,怎么是你,你生病呢?”
“我我没生病,是我大哥,他不知在哪里摔到了,小腿骨折,已经住院住了一个月了!”
一个月?景婳眨眼,她回国才一个多月,他这伤还挺严重!
“那现在好点没有?”景婳已经记不清曹瑞是不是有个哥哥,在她印象中他好像是没有的,但他现在说有,那也许有吧!
“你一个人照应得过来吗?”景婳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都忙得有黑眼圈了。
“还行,他女朋友也在这里,我们轮流来守着!”
断手断脚的病人向来最难伺候,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干,连吃喝拉撒都要别人的帮助。
“唉,你也不早说,上次你都这么忙了,我还让你帮我办事,还有老管家,他要不我给他放个假,让他也来看看!”
老管家那个工作平日里说来很自由,就只是照顾她的吃饭问题,顺带着管管别墅里的那些佣人们。
但唯一的不好就是常年无休,一旦他走了,那家里凡是归他管的事就都要乱套。
“不不了,我爸爸不待见他,他不会想来的!”曹瑞多解释了一句,这里面躺着的是曹阿四,他虽然跟曹瑞兄弟相称,但其实跟他并不是亲生兄弟,他只是沾着远房亲戚的香火情。
这样一解释,景婳倒明白了,也记起来了。
其实这个叫曹阿四的她曾经跟爷爷在一起的时候见过。
原本是老管家老家的亲戚,听说他在城里给主人干得好,便打定主意来投奔这个有能力的亲戚。
老管家也是个厚道的人,再加上景老爷子看重他的忠诚,知道他来了个亲戚之后,就主动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
开始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让他任库管,有事的时候,就在仓库那边点点数,然后在电脑上面做下东西的盘存,算是一项特别容易的工作,而且待遇也不差,毕竟是在景氏。
大家都很满意,勉强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可是曹阿四库管只干了一个月,就撂挑子不想干了,说是天天坐在仓库里,连人儿都看得少,整日面对那一摊子货物,他都成老年痴呆了。
这么一说,就是嫌这个工作不可心了呗。
行,再换。
景老爷子亲自交待下去,让人事部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但人事部看过他的资料后发现,他一没文凭,二没特长,三没工作的那股子劲头,四又不肯学习培训。
那还能做什么?
看他好歹还有个a照大货车的驾照,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跑短途的货车司机工作。
啧啧这工作相比先前那个库管,工资多了三倍有余,可就是累呀。
曹阿四先前还能勉强坚持着,没过多久,就开始又不好好干了。
见天的迟到,早退,甚至有时候把车停在高速公路的服务站里睡大觉,以至于货物提交时,从来都少他那一辆。
可他是上头特意交待过的,大家都不敢把他怎么样,连说他都说得少
这样子工作肯定不行,景老爷子不管,可霍言沉却看不下去,带头把他炒了,还让魏廷把他的事捅到了老管家那里。
气得老管家两天两夜没吃饭,直接进医院了。
病一好了回来,就请求景老爷子再不要给他安排工作了。
这哪里是会工作的人,根本整副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工作上嘛。
这要还是从前曹阿四来的时候,倒还罢了,他在乡下被人骂惯了,可是在景氏企业里过了那么大半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乍然被骂,还意味失去这么好玩儿的工作,他怎么舍得,也跟老管家吵闹起来。
这一闹就把关系弄得更僵了。
现在老管家早就已经不再管他了。
所以就算知道曹阿四生病受伤,他也只是来看过一眼,送了点药钱,就再没来过,只派了他的亲生儿子曹瑞来照顾他。
“那也行!”景婳想起那段过往,只觉得到现在都还有些笑料。
老管家的亲生儿子曹瑞虽然自小的时候也长在乡下,但人家懂事好学,上初中、高中、大学一路路的考出来,现在人家好歹也是二本大学里出来的毕业生,学的还是it工程专业,就在景氏任职。
但他听从老管家的话,一直都以景婳马首是瞻。故而上次还帮景婳办事来着。
别过曹瑞,霍言沉已经办好了出院证,带着她一并回了别墅。
“你先在家休息,等到好了再去上班!”霍言沉强势要求。
景婳摊手无可无不可的点头。
工作虽然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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