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颜的话还没有说话,薄瑾年就阻止了她:“小点声,别把景婳吵醒了!”
秦思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指着资料上的各个数据和重要的地方让他看。
“里面竟然有霍家的事儿,霍家跟我家有亲戚关系,回头我让我母亲回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薄瑾年这么久一直忙碌,忙的正是查清楚霍言沉朝他们薄家下手的事。
按理说景氏集团虽然近年来在霍言沉的手底下发展得很好,但到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稳稳地压住他们薄家一头,甚至说毁他们就毁他们。
他私底下调查许久都知道景氏不具备这个能力,那么极有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也加入了这场混战,所以这就是他要调查的。
随着他的调查越来越深入,才知道这其中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也幸好景婳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还不定会有多难过。
“你做得好,这次多谢你了!你的房贷,我已经打入你的账号!”薄瑾年谢过秦思颜,收起了她拿出来的资料袋。
把刚刚拿出来的那一份全都装了进去。
“不客气,你情我愿,而且你又是花了钱!”秦思颜摊手,右手手指上显着几条老茧,这是她经常要用笔记录的缘故,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律师做得也很是辛苦。
“再说,这份资料我也不是特意替你跑下来的!”
她就是在处理这次的竞标案时,偶然得知了霍家跟景氏的联系,又有当事人说起他们曾经联手对付过薄家,她这才深入的进行了调研。
所以她之前对着景婳却是没有全部说真话。
只说了她是去杭州办案子的,但是案子其实五天前就已经办完了,余下的五天,她就是在搜集这份对薄瑾年很重要的文件。
薄瑾年离开前,先是进去看了一眼景婳,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薄瑾年轻轻掀开雪白的被子看着她的伤口,上面虽然已经包着纱布,可依然能透过没有捂严实白色纱布看到红肿的伤口。
她皮肤本就娇嫩,又白皙,这伤口附着在上面竟然十分的刺眼。
“景婳,你好好养伤,你失去的我会替你拿回来!”薄瑾年说着,突然附下头,菲薄的嘴唇印在景婳玉白饱-满的额头上。
景婳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在薄瑾年关上门的时候,倏地睁开了眼,看着雪白的门缓缓被关上,她的心里一时之间无限复杂。
她根本没有睡着,她是很累,也很困,可这个时间点她不会允许自己睡过去,正如秦思颜所说,这个时间卡在下午和傍晚之间,如果这会儿睡着了,晚上可怎么睡得着?
她只是试图闭目养神罢了,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些他们似乎并不愿意让她听到的事情。
她勉强翻了个身,动手的过程中却摔到了护栏上面,声音不大,却还是惊动了里面的秦思颜,她倏地站起来一不小心把茶几上的纸盒子弄得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景婳听到动静,闭上双眼。
秦思颜已经进到屋里来了,她轻轻拍着景婳的肩,小声的唤她:“婳婳!”
景婳长长的眼睫轻轻眨动着,睁开了双眼。
“思颜我睡了多久?”她睡眼惺松,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听着好似真的就像刚刚睡醒了的一样。
“不久,也十来分钟!”秦思颜心底藏着疑惑,面上却还是打起精神应对她。
景婳没再说话,秦思颜是了解她的,她平日里的习惯就是早睡早起,中午必须要午睡片刻。
有时候十分钟,有时候也就十五分钟,必定不会长了,她常常说,午睡不睡,整个下午都没有精神,可要是睡久了,则第二天都会起不来。
“瑾年是什么时候走的?”景婳好奇地眨眼睛。
“你睡着的时候,他把小宝接出来带了,所以晚上不能回去得太晚,小宝没有见到他,跟着阿姨不肯听话睡觉。”秦思颜说起薄瑾年的事,倒还真的句句都在理。
只是有些什么东西好似不对劲。
“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她记得虽然薄瑾年跟她是好朋友,秦思颜是死党,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说不上好。
秦思颜属于那种对人对事都还算公正的人,因为小时候生活的环境所致,她轻易不会跟人吵架。
而薄瑾年就更不用说了,他长相斯文,为人更是温文尔雅。
在景婳与他在一起的时光里,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跟人吵架的经历。
可这两个单独处着怎么看怎么好的朋友在一起时,却能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火焰,随随便便一烧,就能燃起来。
两人的观点经常不合,最常说的话就是,三观不合,最好不要做朋友。
但刚刚听他们两个人说话,那哪里是三观不合的模样,明明关系那么好,还能合在一起查探霍家和景氏的事情了。
不对
景婳把自己游走的神思从诸多思绪之中收回来,他们刚刚有提到霍家,那个她只听说过,却从前没有相处过,更从不了解的家族。
他们真的跟景氏有关系吗?
“婳婳,你怎么老发呆?”秦思颜抚着她的脸颊,轻轻拍了拍。
景婳收回思绪,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你在杭州怎么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秦思颜有些意外的看着景婳。
她记性一向很好,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什么文言文之类拿到手上读个几遍也是很快就会了。
她不至于连她之前说过的话题都忘记了,还再一次重复。
“啊,是啊,是吗,你说过了,你的案子是哪天做完的?三天前?两天前?还是昨天”
“好几天了吧!”秦思颜也被她弄晕了,晕到怀疑人生,既然景婳说她没有说过,那么她想,她肯定就是真的没有说过。
她自己的记性有些不靠谱,但景婳的却很好。
“哎呀,我也晕了,我大概是太困了,还没有歇过劲儿来!”秦思颜意识到什么,这个话题她好像真的说过了,而且说的这个案子是才完成不久,所以是因为熬夜看案卷才弄得这么辛苦。
嘶,这下不对劲了,只希望景婳不要一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手。
景婳倒真的如秦思颜所想,并没有再接着聊那个话题,反正她已经心里有数了,她侧过身子捂着肚子撒娇:“我饿了!”
秦思颜如蒙大赦,立刻喜道:“啊,没问题,薄大少临走的时候帮我们叫了东西,我打电话催一催!”
吃货的世界只要有吃的,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如果还不能解决,那就再叫一份。
送餐的师傅很快便把东西送了上来,景婳看着自己面前一碗菜叶肉,而秦思颜面前放着的却是一碗香喷喷的杂醤面,不由皱眉:“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就给我吃这个?”
她现在不想吃粥!
“吃点吧吃点吧,等你好了,江湖菜我请你!”秦思颜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是啊,江湖菜,好啊!”景婳想到薄瑾年与她说的,已经替她交完了房贷。
她的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她是全程知道的,包括楼盘和楼层都是她们两个人一道儿商量的。
那时候房价还不算高,京都新区,全新楼盘,还是现房,全价是八十万,八十个平房的两居室。
她的首付还是她借了她一些,她本来想全都借给她,结果秦思颜非不愿意,说有压力才有动力,要是身上不背点债,都不知道挣钱干什么。
景婳觉得秦思颜说得还挺有道理,当时便也没有再跟她争。
她的五十万的货款就这样背了下来。
加上还了的三年,大概也得剩下四十多万。
薄瑾年居然出手这么大方,给她四十多万,若说是朋友,景婳不相信。
秦思颜连她给她钱都不要,现在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收下薄瑾年的。
她一定是为他做了什么,她觉得她做得是值那么钱的,所以她才会心安理得。
“婳婳”秦思颜一见她发愣,就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来打扰她。
景婳意识到她今天走神走得厉害,倒不适合再说下去。
在她心里,无论薄瑾年和秦思颜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自信,她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了。
景婳吃过后,在秦思颜的扶持下侧着身子去了洗手间洗漱一番后出来,便一眼看到了她的病床前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高大挺拔,身形如伞盖,正好站在节能灯下,他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将她藏得严严实实的。
“景婳,你好点没有?”霍言沉听到动静,立刻来扶她。
“我好了,还是不好,都不用你操心!”景婳可还记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梁成凯的视频里都已经表达得那么清楚了,霍言沉居然还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跟骆可可有说有笑,他可真行。
“景婳,你别任性,我听华医生说过你的伤势了,你会好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瞎折腾自己!”
华医生说景婳手上和腰上的伤口其实倒不是很要紧的,关键就是她现在的心态好像很不端正。
她脾性有些易怒。
景婳不理她,只是拿起电话,边看都不看,随便在上面按了一气,就对着电话里说:“把今天我发你的视频发上门户网站,让京都周刊发头版头条!”
“景婳,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骆可可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景婳冷冷睇他一眼,已经没有了心情与他好生聊下去,她冷厉的张口:“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变了意味。
她当初很相信很相信霍言沉,可是选择相信他的后果是什么呢?他架空了景氏,竟然还在景氏股东之中安插骆可可。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染指她的景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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