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住院的几天里,霍言沉每天都来,不过不是被朱亚利给借机拉走,就是被秦思颜给逼走。
还有时候被景婳的冷眼烧走。
他最近很烦闷,甚至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好像突然就这样了。
阳光下,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长长的走廊,越到后面越黑越暗。
他转向看着楼道的窗户,双手撑在透明的窗户上:
“魏朝,你有女朋友吗?”
魏朝一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大少为何问这个问题。
“呃,以前交过一个!”
“现在呢?”
“吹了!”魏朝语气平静。
“为什么?”
“她无理取闹吧!”魏朝一本正经。
霍言沉突然就梗住了,魏朝实在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
“切,大少,别听他的,是他自己沉默寡言,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人家觉得无趣了,才会跟他分手的。”一旁的魏廷手上拿着茶水递给霍言沉,一边接过话头,剥自己亲兄长的伤疤。
“原来如此!”
魏朝魏廷兄弟,跟着他的年限也不少了,他们也都有二十四五岁,寻常的家庭里,家人们肯定已经在催他们结婚了。
可他们跟着他
他自己本人都有些事儿倒腾不清楚,自然就没有功夫给他们操心。
他想了想,走进景婳的病房。
秦思颜双肘环胸,像个守着孩子的斗鸡一样,战斗力十足地瞪他。
“不好意思霍大少,我们家婳婳身子不适,没空招待你!”
“我有正事要跟景婳说!”霍言沉声音低低地响起。
他的声线天生低沉,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
景婳没有回头,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事关魏朝和魏廷兄弟的!”霍言沉开门见山。
景婳终于回过头来。
魏廷她没有感觉,不过魏朝一直跟着她,开车,保镖,对她尽心尽力,她十分感激。
霍言沉看终于说动了景婳,突然激动起来。
“他们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景婳想了想他们的年纪,大约是该这样了。
“倒也是可以!”她很开明的,从来没有说过魏朝不能找女朋友呀,想找就去找罗!
不过,大忙人霍言沉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管他们兄弟的闲事。
霍言沉跟景婳说着话,顺势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就算景婳最后流露出不想再说的意思,他也没有起来过。
秦思颜来催他的时候,霍言沉根本不带理她的。
笑话,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进来,他是不会走了。
秦思颜也没那么好打发,就直接站在原地,拿眼睛瞪他。
霍言沉起身,看了一眼魏廷,他立刻意会。
不一会儿,秦思颜的电话响了。
她抱歉地看了一眼景婳,出去接听。
霍言沉又稳稳地坐下了。
然后神思悠哉地等着秦思颜回来。
“呃,婳婳,我那个有个案子,我们事务所让我立马过去接收一下资料!”
秦思颜有些抑郁。
她记得她当时明明说过,她从杭州回来后,暂时不接案子,她现在把房贷还了,手头还有点点积蓄,该是好好放松一下的时候了,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疯狂了。
景婳清亮的眼眸微闪,看一眼眉目不动的霍言沉,想到他刚刚不言不语的出门,一进来,秦思颜这边就有情况了,她似有些明白过来,拍着秦思颜的手:“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儿。”
她本来就伤得不重,全都是皮外伤,早就想出院,可他们非让要她一定要多养养才能出去。
明天就周一了,她干脆今天就出院了。
“你办完了事,直接回家吧,看你从外地回来都陪我两天了。”
秦思颜真是够意思了,这么好的闺蜜死党到哪里去找?
秦思颜抱着她好好哄了哄,才拿了包包走人。
霍言沉居然还十分厚道的让魏朝开车送她。
秦思颜脸上飞上一抹红潮:“这不太好意思!”
她这两天光给霍言沉脸色看了,他居然不生气,反而还对她这么好?
“去吧,这会儿也不好打车!”景婳脸上笑着,双手已经攥紧,看到现在她要是还看不明白的话,她可就真的白活了。
秦思颜一走,她就自行坐起来了。
“景婳,你干什么,你身体还没有好!”霍言沉不敢拉她,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伤着她。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多管闲事!”景婳对霍言沉的态度彻底变化了。
她是再也不会对他心软,也再不会爱他了。
他不值得!
“景婳!”霍言沉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力。
他工作这么忙,却一心惦记着她,这两天不是受她冷眼就是被她无视,他忍了又忍,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她,爱她。
可她为什么老是要这样跟他较劲了,两个人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想到魏朝的性格,他也不至于跟他一样像个闷葫芦呀,平日里跟她在一起,虽然不说甜言蜜语,可好听的话,也是会说的。
但是他跟景婳的关系为什么会越来越差,越来越让人拿捏不住?
霍言沉还没有想通,景婳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就那样抛下摊着手站在病床前的霍言沉,看着魏廷:“魏朝送思颜了,你开车送我!”
霍言沉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悄然醒悟,她这是要加家!
“我亲自送你!”
景婳沉默片刻,没有坚持。
因为她很清楚魏廷跟霍言沉在一起的时候,一般来说都是开的他的车,她要是拒绝了霍言沉,那么魏廷也是没车开的。
她不喜欢霍言沉,却不能委屈自己。
一路上异常的沉默,好像空气中被洒上了胶水,整个凝固起来。
霍言沉多次想起个头,可一触碰到景婳的冷脸,他就有些开不了口。
他现在只想默默的等着到达别墅,一到了,他就要狠狠惩罚不听话的景婳,给他脸色看的景婳。
他心里想什么,景婳不知道,她只是在盘算着关钥发给她的有关周一的竞标会的方案。
这两天她在住院,却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把整个竞标方案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找到了此次竞标的重点和优势。
这虽然不是她的强项,因为她口才不错,所以倒也不怵。
两个人沉默着到达目的地,魏廷一看两人,一个阴沉着脸,双眸死死地锁住景婳,一个一脸无所谓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他微微弯腰,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这里很快就要变成战场了,他可不在这其中横插一脚,不然要被战火给烧糊。
看着远处的不知何时已经亮起的路灯,他突然有些羡慕魏朝,还是他好,开车送秦思颜,那是个大美女,知性又大方,还能开得起玩笑
啧啧,他想什么呢?
二楼上面已经闹出了动静。
“景婳,你是不是在生气?”霍言沉一直沉默着坐在圈椅上,看着景婳前前后后从他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儿开电脑,一会儿又看文件,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抑郁。
景婳超出了他所有的能力范围之外。
他很无力,他讨厌这种感受。
所以他硬着头皮打破了这难言的沉默。
可是景婳却依然不理睬他,兀自埋首方案之中,一会儿用笔测算着什么,一会儿又圈着什么,办公办得很是认真。
此时的景婳微微垂眸,只看得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闪烁着,玉白的脸庞在欧式壁灯下显得异常柔和,她的五官也越发精致,微弯的嘴唇中,显着淡淡的粉红,轻轻颤动着,好似在念念有词。
她的表情平和而恬淡,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但她不说话,这让霍言沉对她完全没底。
她以前偶尔会这样对他,就是什么也不说,沉默着,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是以往那个时候,只要他轻轻哄她几句,她很快就恢复了。
可是今天从医院到车上,再加现在,他的心都快要被完全堵塞住了,但是她依然也没有打算理他。
他很慌。
他可以应对一些生意场上的突发事故,可令人着慌的是,他却没有办法把控住景婳的情绪。
“景婳,我们好好谈谈!”
他现在才发现,他好像是不了解景婳的。
以前看她,只觉得她长得美,对他又很依赖,他下意识的照顾她,对她产生感情。
然后顺从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他想得很简单,他确定景婳喜欢他,他也知道自己对景婳很喜欢,那么两个人是必定要在一起的。
他们结婚,离开的五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可景老爷子说,他必须得让景氏强大起来,否则他没有办法安稳地跟景婳在一起。
霍老爷子说,他必须得接收霍家,因为他是霍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他喜欢这些挑战,因而一一做到。
等他把景氏做大做强,稳住了地位,霍家也掌控了一些在他手里,他认为他可以护住景婳了,所以逼她回来。
她倒是回来了,可是却带来那样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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