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散了后,霍不明凶狠的抬起头,袖子一撸就要冲到景婳面前来。
也许他实在是太愤怒了,所以完全忘记了,他刚刚才被霍言沉打了。
也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霍言沉在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所以,这回还没有冲到景婳面前就被霍言沉轻轻一个扫堂腿弄得摔倒在地。
“啊你霍言沉!”霍不明是真的怒了,不等痛意过去,就立刻站起来,长长的手指指着霍言沉,双目赤红地瞪着他。
“别,别,算了!”骆可可看一眼霍言沉,心里紧张,又看一眼景婳,眼带哀求。
面前这三人,分开来她一个都招惹不起。
所以,在她与霍不明说话时,霍言沉冲进去,抬手就是一拳头揍到霍不明脸上时,她只吓得捂住嘴,有人围观时,她想的也是赶紧着躲起来,她的身份千万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否则拍了照片传上网,这负面新闻可就扑面而来了。
现在不比从前了,那个时候霍言沉对她还有求必应,只要她一被人拍到黑料,就立刻有霍言沉派人拿团队给她摆平,而现在不行了,她只有依靠自己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里的公共团队。
但他们这些人对付那些事情,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景氏那些幕后的锦囊,她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拍的好几部真人秀因为合作方没有选好,反响平平,她因为少了霍言沉的扶持,在时尚走秀那一块的业务也少了很多,现在整个京都她的整体曝光率在持续地走下坡路。
正好上次通过姜家大院的事情,她认识了霍安琪,又正好通过她出去玩转了几圈,便认认识了霍不明。
她原本对霍家的事情就有所了解,这般一打转,她就顿时明白了。而且霍家的确是一个比景氏企业还要牛b太多的地方,所以她玉了决心一定要紧紧地抓牢他。
最近几天对于霍不明的邀约有求必应,出去大海上坐快艇玩儿,还陪着她去海滨游泳,甚至都愿意陪着他去做极限运动
不过做这一切的事情她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仅有一点,那就是要绝对的保密,绝对不能让新闻记者拍到她跟他出去游玩儿。
不然她以前拒绝过的那些富二代她肯定没有办法解决。
可今天原本她不想到这个破烂地方来吃饭的,连个包间都没有,但拗不过霍不明,只好陪着他过来了,可没想到
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明知道应该sayno,的偏偏
现在悔之晚矣。
只能庆幸,她今天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在那群人涌到门口来的时候,她戴了棒球帽和墨镜,穿的衣服也是比较保守的昵子大衣,就算被人拍到这副形象,也不会有人想到她身上去,所以她基本上还是能放心的。
但唯一让她抑郁的事情,霍言沉下手实在太重了,看霍不明实在被打惨了,可他脾气也是怪,非要倔着来。
但是首先他身材在霍言沉面前就是个短板,更不用霍言沉自小就会两下子。
她怕再这样打下去,万一打出人命来她就惨了,连连劝说霍不明。
霍言沉看着她,骆可可可真是一言难尽。
居然有本事搭上霍家的人。
“言沉哥哥,算我求你,别再打霍少爷了!”骆可可看两个男人都不肯让步,只好低声求着霍言沉。
“我妈妈,希望言沉哥哥看在我妈妈的份上,给我这个面子,就当我求你了!”骆可可眼圈里泛着红潮,眼神可怜巴巴地。
让人看着便要动容。
霍言沉沉默了一会儿,便带着景婳转身出去,只站在门帘处:“霍家的东西不是属于你的,该我的都会拿回来!”
以前倒没发现霍不明竟是这般的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无所事事地花花公子,没想到,还喜欢在背后动些手脚。
虽然霍不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在老宅里挨打地事情跟他有关,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知道那些事情肯定跟他有关,跟不掉的。
景婳除了歪曲霍言沉打人的事实之时,全程都是蒙的,直到被霍言沉拉着跑得歪歪扭扭地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刚刚你放过了他?”她生怕发生流血事件。
“骆可可求的情!”刚刚的事情霍言沉想景婳也看到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对她倒是难以忘情!”景婳随口怼他。
霍言沉停下脚步,将她塞进车里,突然连人一并压了上去,对准她的嘴唇吻道:“你又瞎说!”
“我对她从来都没有超出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甚至现在恐怕连兄妹间的情感也已经少得可怜了。
景婳眨眼睛:“我很好奇她妈妈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好像好多次,骆可可都会拿她的妈妈拿挡箭牌,而且霍言沉极其爱吃这一套。
霍言沉心神一窒,景婳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但是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景婳的爷爷。
如果说出来,那么他跟景老爷子的矛盾也会被景婳知道,要是那样一来的话,他就更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应该如何调和了。
“没什么,以前在孤儿院里的事情,不提也罢!”
景婳摊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说,一个永远猜不透
“算了,不问就不问,反正我们要离婚了!”景婳的心里涌上阵阵酸涩之意。
明明当初她回国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跟霍言沉离婚,但是当此时霍言沉终于也有这个意思的时候,她居然变得难过起来。
“景婳”霍言沉没有否定。
他们的确要离婚了,他不想欺骗她。
因为霍家老宅那边已经发布了最后的时间,他们必须离,不然景氏就会倾覆,他不能在夺走了景婳年少的梦的时候,还要让霍家夺走她最看重的景氏。
“景婳我爱你!”霍言沉沉沉开口,吻住她的唇,他的动作火热而又显得压抑。
三天后,是个寒冬到极致的冬天:“我们不过完年再离婚吗?”景婳看着天上已经有意要飘下来的雪花。
“那好!”还有两天就要过年,的确没有必要让彼此两人在年底离婚。
景婳最近很好说话,或许是因为她终于实现了她的目标,景氏回到了她手上,而她也很快就要跟霍言沉离婚了。
两人改了去民政局的路,手牵着到达玛丽医院。
“你们来得正好!”华医生正在病房里替景老爷子检查身体,一看到他们就立刻唤住了景婳。
“有什么情况吗?”景婳从华医生暗淡的面容中看到了一抹悲痛。
她的心下意识一疼,突然无法自抑的哭起来。
“呜呜”她压抑着轻声哽咽。
“你知道了?老爷子”华医生张嘴要将景老爷子即将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她,可里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叫声:“啊”
“爷爷”景婳心头一吓,立刻扔了华医生冲进病房里。
景老爷子伸着手,指着霍言沉:“哈哈嘶,杀”
他的喉咙里裹了一大口浓痰,已经说不出话来,手脚俱都在痉挛。
“急救,急救,华医生!”景婳吓得立刻住跟在她身后进去的华医生。
“没救了!”华医生心口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他终于不用再为要不要把老爷子要死不死,很快要死的消息告诉景婳而犹豫了。
在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落了下来,整个人变得格外的平静。
“不,不”景婳尖叫起来,双手颤抖着扶着景老爷子的双肩。
此时的他再不是那个在景氏里能够叱咤风云的人,而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在死命地挣扎着,想要跟死神抗争一番。但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等待他的也都只有默默的死亡。
“婳婳,婳婳!”景老爷子睁着眼睛看着景婳,那双浑浊而苍老的容颜以及轻轻握着她手腕而逐渐没有了力气的手指,让她顿时明白过来,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爷爷爷爷”景婳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蓝白条纹下的病号服,还记得刚刚住进来的时候,度身定做的,穿起来是那样的合身,可现在挂在身上,就像一管被人吃空了的爆米花,空荡荡的,让人心疼。
“爷爷”景婳唤爷爷的声音一直不停地响起响起。
可无论她喊得再多声,喊得再情真意切,那个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景婳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再唤醒爷爷了,含着满满的泪水连忙看向华医生,揪着他的大白褂,一头扑倒在地:“华医生,求求你!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爷爷,他一定还可以再活下去的。”
爷爷昨天还答应过,说他会活下去,一直活到她生下孩子,不然看不到景家的继承人,他死不瞑目。
“景婳爷爷走了,别再折腾华医生!”霍言沉声音低聆沉痛。
这个老头他真的走了。
因为他最后所说的那句,他死得一点儿都不甘心,不然怎么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霍言沉起身,抬手覆上他苍老枯瘦的面容,轻声道:“你安息吧,景婳我会照顾着!”你欠我的就这样随风飘散吧!
余下的话,霍言沉并没有说出来,景婳不需要知道那些。
不然,她也许还会怨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再经不起过多的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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