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薄瑾年没有看到景婳的表情,只看到她低头弯腰捡拾东西,并不知道她已经看到了他的文件。
“没什么,已经帮你点好了牛排,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
薄瑾年又笑,笑容温润尔雅:“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
景婳也跟着笑开了,一旁的小金煞有介事的笑:“其实是小宝点的!”
薄瑾年倒不虚,依然笑:“小宝和你在我心里是一样重要!”
景婳瞪他,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薄瑾年现在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先前虽然偶尔会说些表白的话,但是从来都不会弄得这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
“呀呀呀,可喂了我一嘴狗粮!”小金跟薄瑾年熟了之后,说话也比以前大胆多了,双眼在景婳和薄瑾年身上转来转去的,偶尔看一眼景婳,眉眼里流出打趣。
“哎,那啥,小宝,我们刚刚好像买衣服之后没洗过手,来,小姨带你去洗手!”小金站起来,拉着小宝出去。
景婳一怔,她这是要做什么,可不等她开口,人家已经麻溜的消失在了卡座门口。
“那个,我也去洗手!”景婳起身也跟着去。
其实原本好像也没有什么,但是被小金这么来了一下,这整个气氛就尴尬了。
她不想在这儿呆着了,得躲开。
可她刚站起来,薄瑾年已经伸手,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雪白纤细的手被他抓在手心里,温热的触感满满地流淌出来。
景婳微凉的心头一热,心里莫名跳动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自己依然不爱薄瑾年,可是不可否认,这些日子,在她爷爷去世后,是他一直带着小宝陪伴着她。
虽然他总是动不动就带着小宝跑到她家里去蹭饭,或者一会儿又打电话让她去替他带小宝,但是,他做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陪着她,占有她所有的空闲时间,让她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没有办法去想失去的爷爷,让她避免在失去亲人的泥淖里独自伤心难过。
“我”景婳低下头。
“我很感激你和小宝对我的好意,可是我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继续下去,我带着小宝,我们是朋友!”
她依然没有爱上他。
薄瑾年心里一酸,一手扶了扶并没有掉下来的眼镜,斯文的面孔浮上一抹苦笑。
“我想我会等,我也能等!”
身旁的景婳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问题。毕竟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她不需要他的等待。她的爱也不会因为他的等待而突然出现。
“等又怎么样?”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冷硬的声音,乍然涌现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旖旎的氛围。
景婳耳尖一动,不得不说,这声音听着是极其的耳熟了。
“景婳我回来了!”不等她回过头去,眼前身影一闪,一道白色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
霍言沉坚毅俊朗的面容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霍言沉”薄瑾年脸上的深情顿时化作的冷厉。
他们之间除了是情敌,还有着很深很深的矛盾。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挖墙角?”霍言沉高大的身影像一道会移动的龙卷风,裹挟了四周的一切朝薄瑾年冲击而来。
他一言不发,却迎头对上,两个男人一个冷酷傲然,一个温情尔雅,他们离得很近地站在景婳面前,一黑一白的身影是跟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的。
“哼,霍言沉,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景婳跟你已经离婚了,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薄瑾年并不害怕他。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薄瑾年。
“那又如何?我们离了婚也依然还会结婚”霍言沉的声音异常的自信,景婳听得连连咋舌。
她什么时候说过他们还会再复婚?
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立刻大着声音否定了这一切。
“我不吃了,改天再请你!”景婳转身离开。
霍言沉站在身后看着她没有追上去,只是幽幽地转身:“不要逼我再打你一顿!”
薄瑾年白皙斯文的脸上浮上一抹恼怒:“霍言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又把景婳当什么?”
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是考虑着景婳的感受来的,可是他呢?
他丝毫都没有顾忌过景婳的感受,也不会想想她会不会难过。
霍言沉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跟他说,还是怎么的。
“你一声不响说离婚就离婚,扔了景婳就走,走了之后,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却又回来了。”薄瑾年终于将掩在心里的话都喊出来了。
“我告诉你,你在最不该离开景婳的时候,你选择了离开,而在你最不该回来的时候,你却又回来了”
可景婳的身边已经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他相信!薄瑾年斯文英俊的脸上充满着自信。
“以前是景婳爱你,你才能够她面前耀武扬威,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爱你,你在我面前并没有优势还有不要再拿拳头来说事儿了,就说你的拳头再硬,也不可能逼着景婳喜欢上你!”薄瑾年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带着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的小宝也走了。
霍言沉透过大厅的夹角看着面前相继离开的身影。
小金走在最后,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叹息,转身打算离开。
好好的一顿饭
“等等!”霍言沉突然出声叫住她。
小金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叫唤,又似乎很厌倦他的叫唤,微胖的脸上写着纠结与无奈。
“她很伤心?”景老爷子就那么去了,景婳的心情不可能会好。
“当然,爷爷对景婳姐的影响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景婳又从小失去父亲双亲,只有爷爷一个人照顾着她,现在失去了,这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嘛。
“要不是有景氏支持着,恐怕景婳姐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振作起来。”尤其是当她真的跟霍言沉离了婚之后,她的心情真的低到了谷底,那几天的时候,小金在家里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了,唯恐吓到了她。
可就算这样,她也依然撑过来了,因为有薄瑾年和小宝默默的陪伴,她能够自如地出来购物,出来逛商场,出来吃饭
但是好好的,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霍言沉却又突然出现了。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你对于景婳姐来说就是另一层噩梦!”小金捧着手里的包包看看想扔到他身上,可想到他的威严又不敢,恨恨跺脚也跑了出去。
霍言沉独自坐在卡座上,俊朗的脸上突然显过一抹不自然的心酸,清亮的眼眸骤然缩紧,满眸的心疼。
“我真的做错了吗?”他打电话给梁季礼。
梁季礼看着他有些不解地眨眼睛:“我有些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事儿,你明明这么爱她,可是为什么要离婚?”
“如果我不答应她的离婚要求,她不会放心我放手景氏,而且霍家也不会对她放心,这是暂时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的办法。”霍言沉眸中的痛楚慢慢地加大,随着他的讲述,一层层的升温。
“所以你们彼此相爱,却非要这样互相虐着对方。”梁季礼当然是不可能理解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因为他的家族虽然也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但是他们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根本不缺少任何一个可以继承家族企业的人。
而像这种家族企业一般对继承家业的人妻子要求最高,其他的嘛,只要自己喜欢,怎么着都成。
“你担了一份霍家的责任,也享受了霍家继承人这个身份带给你的尊荣,所以,你才需要为之付出,包括你的爱情,你的婚姻,想想也并没有毛病,只是你接受不了罢了!”梁季礼将霍言沉的现状分析得很是到位。
“我不会总是这样”受制于人,连自己的婚姻和最爱的女人都做不了主。
“我知道,但现在你必须要认命,至于在你还没有完全的力量护着她之前,暂时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她了,我听我太太说她最近的日子真的不太好过。”
“我可以帮她!”霍言沉毫不犹豫。
梁季礼用力摇头:“别,别,别,千万别,她现在并不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你这样做的话,会让她一直觉得自己都活在你给的阴影之下,她只会更加难过。”
女人是一个很复杂,而又很麻烦的生物,太过分了,坏事,太欠缺了更坏事,想要找到那个刚刚好的节点,很难,很难,但是很有挑战性。
霍言沉听着梁季礼用心理学的观点发表了一番言论,又听着他用豪门关系,把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也一并分析了一下,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之时,才离开他家里。
这一次他定下了一个方案,绝不会再轻易地去打扰景婳的生活,除非她需要他。
霍言沉没有把这些心里话告诉任何人,他只是默默的藏着掖着,他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有到来的那一天。
这事儿还得从中元广场的方案说起。
景婳从霍言沉还在时,就相当重视这个方案,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派人想要把它拿到手里。
但是随着霍言沉的离开,骆可可与中元广场老总段老头的接近,这个方案最后却突然成了拖垮景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景氏自从最终确定中元广场的投资方案后,基本上很多生意都在陆陆续续地出问题。
与雷欧之前签订的景氏的酒庄的计划,因为葡萄的产出问题,以至于当季做出的那一批酒的味道很怪,送到国家检测中心检测时却被告诉,抽检标准不合格,损失惨重。
还有在其他产品的展销会上,也是阻碍重重,市场开拓影响深远,以至于景氏自己本身手底下的链条工厂做出来的货品滞销。
还有进口回来的皮毛今天也是生意不景气,在过年的时候,气温不低以至于在京都远远没有达到往前那么大的销量。
这边销量上不去,再往北边去的策略就得搁浅,市场部的人都得想着办法把它们推销出去。
如此一来,严重耽搁滞后,眼下已经春暖花开,再过不了多久,皮毛大衣就得锁衣柜里了。
这是其上的天公不作美,天时不对,再说最近guicc一直在国际上提倡不要再穿这些动作皮毛的大衣和围脖什么的,又有很多公众人物蜂拥而上在微博上,微信公众号上叫着一定要保护动物,一定怎么样怎么样
这样一来,导致全国的皮毛市场都在萎靡。
当然景婳也能理解他们爱动物的人士做这样一个奔走呼告,可是她想说的是,他们能不能开始在那批皮毛还没有被弄出来的时候就提,却非要等到冬天来了,该加工的皮毛都加工好了,再提,那些被杀掉取皮的动物,不还是该受伤也都伤了。
总之这一切还只是景氏遇到了诸多问题中的一些小问题,其中还有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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