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循循善诱:“那好,不用怎么想你们就直接说,或者我问你们答。”
看了一眼兄弟俩,她又补了一句:“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
魏廷看了一眼魏朝,魏朝点了点头。
他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所以他是实在瞒不下去了,他也不忍心再瞒着她,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兄弟俩有心帮着她挑起来,可是却未必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说出来。
景婳看准了这个时机连忙道:“我们景氏的别墅是不是真的被小金卖了,不是开玩笑故意吓我的那种?”
魏廷率先道:“是的,卖了,大小姐你的东西,我们都搬到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帮你搬东西”
景婳点头,她继续道:“那景氏还好吗?”
魏朝一惊,他看向景婳,这个时候按照惯例她不是应该问道她的行李被搬到哪里去了吗?怎么会突然
他不如魏廷会说话,只能生硬地告诉她:“景氏没了,你手头的股分还有所有有关你后切都被被小金和骆可可拿走了!”
景婳刚刚直挺起的腰背立刻以看得见的速度弯了下去。
她有一处她的所有支撑好似全都流失了。
“小金,骆可可”如果只单独说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人算计了她,也许她不会相信,因为她知道她们任意一个谁都不可能有这个本事,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们居然会是一伙的
“她布局布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她喃喃自语。
想到小金这么久一直陪着她,她便尽心尽力地对她好,照顾她,可是没想到,她之前说的对,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也并不是每个暖心的举动都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局。
景婳再一次晕倒过去。
这一次她甚至都没有激动,也没有生气,因为哀莫大于心死,但是她还是晕倒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就那样软软地倒了下去,安静地一言未发。
“怎么办大哥!”魏廷看向魏朝。
“怎么办,抢回来!”魏朝突然握紧拳头,咬着牙根。
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俩都已经很清楚,之前他们兄弟遭遇的那一切
都是别人算计景婳的计划中的一环,他们不是主角,却是一环必不可少的结。
如果不是他们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招,大小姐就不用一直担心他的安危,整日里恍恍惚惚的啥啥也不管事,结果导致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实在是”两兄弟平日里可以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可是一直到了现在,他却对于这件事情无法释怀。
兄弟俩商量着,发现他们虽然受过高等教育,法律策略也都懂一点,但是并不足以让他们夺回景婳失去的一切。
“要不去找找大少?”魏廷提议。
“你去还是我去?”魏朝看着病房里,先前在这里照顾景婳的秦思颜去处理一桩紧急地案子还没有回来。
“你去吧,我的衣衫这样不整,怕大少看到了我不认识!”
魏廷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了自己衣着不整的事实了。
可是事实证明,魏朝穿得再端正去找霍言沉,也并没有因此而让他认出来。
原本就是在一家医院,只是两个人住在不同的楼层病房罢了。
魏朝去的很快,回来也不慢。
魏廷看他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回来了,不由瞪着眼睛看他。
“怎么呢?”
“大少他”魏朝本就嘴笨,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能低着头,默默揪着手指使劲压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几分。
“大哥!”魏廷急了,眼睛都红了,这样的魏朝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魏朝之行不顺利。
可是当他听魏朝说完之后,才发现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所有的轨道。
“大少他他不认识我了!”魏朝如是说。
“不认识,不是,他失忆之前不是装的吗?”魏廷毫不犹豫点出霍言沉前段时间自称因为离震荡而导致的失忆。
“之前是假装的,但是你知道吗,现在这个是真的,我真的不是,这回他是真的失忆了,我悄悄打听了一下,听说霍老爷子给大少喂了什么药,还说是他们霍家独有的!”
“卧槽卧槽”魏廷激动得直砸床。
那老头子还能再狠一点吗?自己唯一的亲孙子也这样对待。
“他可能觉得这样是为了大少好吧!”魏朝嘴唇动了动,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他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不认可自己所说的这些话。
怎么可能呢?
就这样不明就理,强行剥夺一个人将近三十年的记忆,隔离掉他最爱的人,剔除他生活中的兄弟和朋友,而做这一切就仅仅只是让他回归到霍家那个冰冷到极致的老宅子里。
想到那栋尊贵优雅的古堡,那外表看着比大英皇宫还要富丽堂皇的老宅子,可实际上它却是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地方。
大少早就说过,他不喜欢那里,一去那里他的心就会很难受很难受。
而只有回到他跟大小姐住的半坡别墅他才能够好受起来。
可是现在大少失忆,将会不得不在那栋冰冻森冷的别墅里度过他的余生,而大小姐也失去了她视若生命的景氏大宅
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明明在前些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可一转眼
什么叫沧海桑田,什么叫一眼万年
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不知道为何,魏朝就是从中感受到了那种前后极大的落差。
别说是大小姐了,就连他这个自认为一向冷情冷心的大男人也难受到想大声嚎的地步。
“怎么办?”魏廷身子已经瘫软,此时他也丝毫不顾忌他的任何形象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穿透过他薄薄的西装裤,冻得他差点说不出话来。
“嘶”
可纵使如此,他也依然不肯起来,心好痛,痛到用任何言语来形容都显得苍白只有地底下不断流出来的丝丝冷意才能让他觉得他整个人还是活着的,他至少还能感受得到一丝温度。
无限地难过之后,他突然想到,为什么大小姐会连晕过去两次,他都已经这么难受了,更何况大小姐
那些人和东西全都是跟她最亲近的,她的感触当然只有更加深刻,相对而言,她承受的心理压力就会更大。
两个人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决定还是打起精神,因为曾经霍言沉说过:只要人还在,就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们不愧是霍言沉言行举止的践行者,对于他的话他们一直奉若圣旨,便是此时他已经失忆,可是想起他所说的话他们也依然深有感触。
却不知道他们在商量的过程中,病床上躺着的景婳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听到了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包括她失去了她的一切,包括霍言沉失去了他的记忆,得到了整个霍家,包括了所有那些在看到她落难就背叛她的人,包括薄瑾年带着小宝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到了他的别墅里,包括
所有一切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她全都听到了,连续晕倒过去两次的她,此时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到惊人。
她明明已经压抑到了无法呼吸,心跳骤停的地步,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晕过去的打算,她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那上面除了一盏节能灯以外,只有白白的墙壁,那抹白衬着她心底里无数的黑暗一点一点地勾动着她内心所有的悲凉。
双眼瞳孔急剧的扩张,又连续收缩,然后所有的一切归于平淡,她的眸光也在刹那间变得呆滞空洞。
如果魏氏兄弟能够看到这一切就应该看得出来,他们的大小姐经历过了乍听到那些事情的震惊和激动,也经历过了极限的恨意,然后悲哀的发现这一切都毫无办法,她做不了任何事情,也办不到一切。
她能做的只是躺在这里,静静地想起那些过往的从前,静静地等死吧!
说到死字,景婳的心又好像复苏过来,或许这个时刻只有死能够解脱了!
她想着,悄悄地掀了被子,拔掉了手腕上的针,然后高高地举起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直面过死亡,更加没有自杀这样的想法,在很久以前,她觉得自杀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荒谬了,她想那些选择自杀的人是有多么懦弱才会那样做,毕竟人生在世,去日苦多,又有何想不开,居然要到自杀这一步
可今日,景婳终于有了一种万籁俱寂的错觉,这一切好像就这样流淌着,消散着,然后慢慢地消耗着她的生命。
她想走了,她好累。
举起的针头对准,在她即将扎下去的那一刻,她居然还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万一这样扎下去,她没有死怎么办?
毕竟她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又快又准地扎死自己
景婳调整了一下长针的方向,对准了她的颈部动脉,或许扎这里应该可以死得更快一些。
她有些紧张地紧了紧手中的长针,咬住下唇再次抬起,狠狠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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